司馬靜道:“我已經想好了,我的前半生全部付給了皇宮,到最後我還是什麼也沒得到。丈夫死了,情人沒了,女兒遠嫁,兒子與我漸行漸遠,我再待在宮裏已經沒有意思了,因為那裏將我的心傷透了。”
“可是……皇上不同意您遁入空門,貧僧也不敢為您剃度啊。”廣義很為難似的說道。
“皇上?哼,我已經跟他講明了,從今以後我們已經不再是母子,他的事我一概不管,我的事也不用他管。”司馬靜聽了不禁冷笑道。
此時,廣義心中正在矛盾,如果他不給司馬靜剃度,司馬靜肯定不依。如果他給司馬靜剃度,龍嘯虎是不會放過他的。他想道:“我要想一個辦法,讓自己從這件事中脫身出來,讓他們母子交涉,不管怎樣對我都沒有害處。隻是怎樣才能完全脫身呢?”
這時,廣義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突然他眼前一亮,他笑道:“太後,今日不是上好吉日,不宜剃度,要不明日如何?”
司馬靜聽了知道他是在敷衍自己,但是她沒有拆穿他,隻是點點頭又回去了。
這時,廣義將自己的得意弟子智能叫到跟前吩咐道:“你速速進宮,去告訴皇上,太後於明日午時剃度出家,讓他速速趕來勸阻。”
到了第二日,司馬靜早早地起床沐浴更衣,然後又來到方丈之中。廣義先給司馬靜請了安。司馬靜問道:“這一切事宜都準備完畢了嗎?”
廣義陪笑道:“嗯,請太後放心。一切都準備妥當,隻等午時一到,貧僧就為太後剃度。”
司馬靜點點頭。
司馬靜要剃度出家隻是為了和龍嘯虎賭氣,其實她並不想遁入空門。所以此時她的心裏還是猶豫不決。
終於到了午時,廣義與司馬靜來到剃度的場地,司馬靜端坐在蓮花座上,閉上了眼睛。
廣義手裏拿著剃刀,表麵上看著很平靜,可是他的心裏早就上下打鼓,忐忑不安。良久卻也遲遲沒有動手。
“方丈,你還等什麼,怎麼還不動手?”司馬靜突然問道。
“太後,貧僧想,您這一頭的秀發已經留了三十餘年,這一下剃去貧僧著實有些不忍。不如您就來個帶發修行吧。”廣義為了拖延時間,隻好問道。
司馬靜聽了卻道:“我既然已經看破紅塵,怎麼還舍不得這三千煩惱絲,還是剃了去了卻了身前身後事幹淨。還有,我已經不是皇太後了,請方丈叫我的法名滅情。”
廣義不敢說什麼,隻是懦懦地答應著。無可奈何拿起剃刀,心想:“豁出去了。”
他剛要給司馬靜剃度,突然聽到有人喊道:“皇上駕到。”
這時,隻見龍嘯虎蘇憐雪龍嘯陽的那個人迎麵而來。
廣義忙放下剃刀,從剃度台上下來跪地拜道:“貧僧給皇上請安。”
龍嘯虎看了他一眼,然後很蔑視地冷笑一聲道:“哼,好一個普渡眾生的廣義大和尚。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給當今太後剃度。”
廣義聽了忙磕頭道:“貧僧不敢,請皇上恕罪。”
“此事與他無關,是我讓他剃度的。”這時,端坐在蓮花座上的司馬靜站起身來道。
龍嘯虎看到司馬靜,忙跪地央求道:“母後,您就聽兒臣一句勸吧。您跟兒臣回宮去,兒臣以後好好孝敬您。”
眾人見龍嘯虎跪地,都忙跪下道:“請太後三思啊。”
此時,司馬靜的心裏已經動搖,她已經過慣了那種錦衣玉食的生活,她也向往著那種含飴弄孫,盡享天倫的生活。可是她不想在龍嘯虎跟前服軟。她努力使自己的情緒不表露出來道:“皇上說這話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從今以後我隻是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我隻想後半輩子吃齋念佛,修成正果,這一生也算沒有白活。”
龍嘯虎看到司馬靜意誌這麼堅決,他歎了一口氣道:“母後,難道這世上沒有能讓您留戀的嗎?兒臣不相信,您一定是再騙自己,騙兒臣的。”
司馬靜沒有回答龍嘯虎的話,她隻是輕輕地向廣義說道:“方丈,請你來繼續為貧尼剃度吧。”
此時,廣義還跪在地上,他聽了司馬靜的話,他抬頭看了看龍嘯虎。
龍嘯虎瞪了他一眼,向他吼道:“你這禿驢,你今日若是給太後剃度了,朕就砍了你的腦袋。”
廣義嚇得忙伏下身子道:“貧僧不敢。”
司馬靜見廣義如此害怕龍嘯虎,她便道:“方丈,我知道你將普渡世人作為己任。現在你已經將我普渡了。我相信你佛法高深,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不會因為畏懼權勢而摧眉折腰的。來吧,拿起你的剃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