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自己猜錯了,不是他,醫院的人,還有誰意圖致她於死地?
吳森?
不,就短暫幾次和吳森的交集,王悅歡確定這個人身上的溫度和氣質,不屬於吳森,他沒有吳森周身所散發和釋放出來的冰冷觸感。
男人低估了王悅歡的敏感和嗅覺,所有的動作僵滯了片刻,門外又剛好傳來值班護士由遠及近匆匆忙忙跑來的腳步聲,性命和聲譽要緊,他迅速的丟開王悅歡,奪門而出。
“你是誰?”
湊巧,與門外正要進來的小護士正麵撞上,小護士被撞的七暈八素險些跌倒,男人趁機推開安全通道的門,鋼製的門板嘭的撞上門框,在夜深人靜的夜晚,發出刺耳嘹亮的聲音,靠近門邊的幾個病房中,此起彼伏的響起了翻身聲,以及口齒不清嘟嘟囔囔的咒罵聲。
小護士狼狽的穩住腳步,作勢要追過去,那男人的背影很高大,腿長跑的快,可這裏是醫院,她就不信還能讓他逃了。
可遺憾的是,當她快走兩步推開安全通道的門,樓道裏的聲控燈雖然異常明亮,可早已經看不見那個男人的身影。
“崔護士,不用追了!”
王悅歡推門走出,事情大概的輪廓她已經有了初步的斷定,何況即便崔護士有心,對一個有縝密計劃的圖謀不軌者,她也一定不能追得上他。
崔護士這才想起王悅歡這個VIP客戶,後怕的上前上下檢查,發現她並沒有受傷,這才鬆了一口氣。
“實在抱歉,是我工作的疏忽!”
VIP套房的病人,一旦出了任何大小的問題,醫院除了要賠個底朝天之外,她在D市,在整個醫學界,怕是再無立足之地。
“保安室的人怎麼搞的,醫院裏闖進奇奇怪怪的陌生人,他們竟然沒有任何動靜!”
崔護士發牢騷,心想著明天一定如實的告訴科主任,這是沒出事,要是出了事,他們沒有一個人下半輩子能過的好的。
“崔護士,今兒值班的醫生是誰?”王悅歡揉揉手腕,清亮的眸底閃過陰沉,裝作不經意的問。
“陳焦陽陳醫生,客人您找他?我這邊可以馬上幫您聯係!”崔護士殷勤的說,就怕王悅歡不滿意,嚷她一個辦事不力。
“不用了,我這邊又沒什麼事!”王悅歡隨意的彎彎唇角,連她自己也佩服自己,居然在這種時候還可以陽奉陰違的擺出笑臉兒,“對了,小何護士呢?”
崔護士尷尬的低頭,小聲囁嚅道,“她看你睡的熟,剛才下樓買夜宵去了!”
王悅歡又笑了笑,麵皮上雲淡風輕,看不出任何的異常,“我沒事了,崔護士你去忙吧!”
崔護士緊張兮兮的不肯走,一再確定王悅歡沒事,試探著問她會不會投訴總院,得到否定的答案,這才千恩萬謝的退出了VIP套房。
陳焦陽的值班休息室在護士台和王悅歡病房走道之間,所以如果今天是他行凶作惡,可謂天時地利。
是以一待崔護士離開,王悅歡後腳跟過去找到陳焦陽的休息室,抬手,輕叩兩下門板,正如自己所料,裏麵並沒有回應。
一雙漂亮的眉頭緊擰,這一刻王悅歡幾乎已經確定了內心的答案,一定是陳焦陽沒錯的。
她若有所思的退後兩步,轉身,尋思著自己是不是掘過他姓陳家的祖墳,至於讓他把她救活了,現在又要對她下死手,他到底累不累?
還有,接下來她應該如何應對以及避開他的陰刀,或者一舉到位,幹脆抓住他的把柄把他直接送進監獄,值班室的門突兀的從裏麵被人打開。
“王悅歡?”
跟著,屬於陳焦陽陰柔而平靜的聲音,在王悅歡身後嘹亮的響起。
王悅歡離開的腳步頓住,雙眉不由自主的緊蹙,而後舒展,一雙小手捏緊褲縫的一小撮,緩慢的轉過身與陳焦陽麵對,保持麵部表情的平靜,宛如一彎沉寂安寧的湖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