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焯,你真好,謝謝你!”
高申冉和孟清焯坐在同一輛車上,前排除了司機沒有誰,後排隻有他們倆。
孟清焯側目,不過才短短的三天,眼前的人眼窩陷下顯得睫毛更長,寂寥的忽閃讓人心疼,原本不大的臉清減的隻剩下巴掌大小。
他抬起手搓了搓她滿頭發質很好的短發,說:“我隻是不想我自己遺憾,所以你別跟我客氣,也不要把我對你好當成是一種負擔,想要報答什麼的,我都不需要!”
高申冉抬眸看著他,男人的臉英俊中略顯疲態,絕色的黑眸卻晶亮有神,她隻是看著他,無聲的對視中,有什麼東西似乎被點燃,胸口灼灼的熱度,為他而跳動。
二十五分鍾之後,車子按規矩停靠在道路的兩旁,一行十五六個人有序的跟著天師往具體的位置走去。
到達具體的位置,那邊一片很大的地方,都是孟清焯買給林婷菲的,天師在草坪上站穩,伸手,想讓高申冉把骨灰盒遞給自己,可她真的舍不得,雙手緊扣著那個小小的盒子,滿心滿眼的酸楚和疼痛。
盡管覺得母親永遠隻愛那個男人,自私的離開了自己,可有媽在就是家,至少自己的心是安的,可現在,心就像是被誰掏空了一片,唯有抱著骨灰盒的時候,才覺得她離自己那麼近,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她還是鮮活的陪著自己的。
孟清焯心疼的歎口氣,從她手中把玉石盒子拿過來,她的不舍他懂,可人活著總需要慢慢的接受現實。
他緊握住她空掉的雙手,那麼小巧的一對,冰涼的仿佛在冷庫中儲存過一樣,他緊了緊手上的力道,給她溫暖的鼓舞。
大約過去二十分鍾,天師念完一段經文,將骨灰盒放入立好墓碑的小巧墓穴中,眾親屬朋友和逝者做最後的告別。
旁人獻花,高申樂作為唯一的兒子一一答謝,離開前他們悉數又走到高申冉跟前,有人無聲的拍拍她的手臂,劉航抱了抱她,盡管知道此刻說什麼都嫌多餘,對緩解高申冉的傷心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可她還是說了。
“我有幸和阿姨相處過一段時間,知道她愛你和樂樂,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來,不要讓她在地下還為你們操心,而且小冉,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不要再有遺憾了,好嗎?”
不等高申冉回答,劉航那樣一個粗糙女漢子的人,擔心自己會哭出來,挽著崔宇的手臂離開,沒有再回頭。
喬眉大概是已經在車上哭了一場,眼睛腫的像紅色的核桃,鼻子紅通通的儼然是小醜的扮相,她旁邊是何宇辰,來看高申冉的時候門口碰上的,她本人其實是有些畏懼何宇辰的,做人事的人,總覺得會把人看的太透,而且他是人事部的部長,官大一級壓死人,喬眉平常難得會與他有交集。
喬眉哽了一下,看看明顯瘦弱了一圈的高申冉,隻說了兩個字,“保重!”
何宇辰和孟清焯眼神過招,這種時候他仍然不忘擔心孟大Boss的取向問題,他和高申冉的相處這幾次過來,他看的分明,明顯大Boss把高申冉當成是一個女人在嗬護的。
孟清焯不動聲色的皺眉,眼神告訴他,他認定了,若非意外,不會再有變動。
何宇辰苦惱的橫眉,擔心有餘,可心知肚明,孟清焯認準的事兒,改變很不容易,又因這種場合有些話實在不合適說出口,便停嘴,和喬眉一起先行告辭。
一行人陸陸續續的來和高申冉告別,最後隻剩下王悅歡,孟清焯以及高申樂的時候,那個高申冉等了很久的男人,他的身影如期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一夜不見,那個男人似乎蒼老了許多,兩鬢斑白,步伐蹣跚,隻是高申冉的眼光之下,沒有心疼的動容,沒有對年長的敬畏。
一個人究竟可以多麼殘忍,對比高柏謙這些年對他們母子三人的所作所為,對比自己此刻整顆心對他的恨意,高申冉覺得,恨真的可以改變很多人的本性,真正是一種過份強烈的情緒,可以讓人變的異常殘忍。
因為就在看見男人出現的第一眼,她真的恨不得親手挖出男人的心髒,看看到底是怎樣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