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是讓人感到安寧的時節,散去了春天的慵懶,盛夏的浮躁還沒有來到。
早晨,林曼沐浴在陽光下,手裏捧著一本有些破舊的《詩經》在讀。喬兒在外廳的桌案上認真地裁剪著小衣服。
“少奶奶,喬兒都快把衣服都裁剪好了,您還學不學呀?”喬兒邊忙著邊笑著問上官玉茹。
林曼頭也不抬地說,“你等我會兒嘛!我這就來。”
喬兒聽完看了上官玉茹一眼,笑著搖了搖頭。
這時,列旭川走進院來,聽見腳步聲,喬兒放下手中的剪刀,趕忙要行禮,列旭川擺了下手示意她退下。待列旭川走到上官玉茹背後時,剛要發話,上官玉茹已經先開口了,“什麼事?”
列旭川一聽上官玉茹這麼一問,立馬繃住臉,“為夫確有一事,還望夫人替我走一趟。”
“俗話說得真不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林曼邊說著邊翻了一頁書繼續看。
列旭川看上官玉茹這個架勢,本該氣不打一出來,但不知什麼緣故看著這般囂張可愛的樣子他的脾氣卻總也發不出來。
“聽越皇後身邊的李公公說,越皇後有意將她的妹妹越程程許給拓跋渝。”列旭川聲音低沉地說,“夫人和越程程交情甚好,望夫人能去一趟相府勸說越程程萬萬不可答應此婚事。”
林曼聽完這話,把書放下,起身摸了摸列旭川的額頭,列旭川怔怔地望著她,“我說列大將軍,你是發燒還是沒睡醒呀?我勸說越程程?她現在都想活剝了我,她能聽我的嗎?”說著,林曼眼珠一骨碌,“說,你為什麼不同意越程程嫁給拓跋渝呀?是不是你早就對越程程有想法?拓跋渝是那個原來滇國的王子嗎?”
“上官玉茹,你休得胡說!我怎麼會對越程程有想法。之前列相壽宴之事你雖有罪於她,但你們姐妹情深,她知道背後真正的人不會是你的,否則依越程程的秉性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拓跋渝,確是原滇國七王子,此人狼子野心,為人卑劣,越程程嫁給他無異於自毀其身,難道你願意看著你的好姐妹以後痛苦不堪?”列旭川激動地說著。
看起來列旭川是很認真的,林曼不得不認真起來,“我們姐妹再好,也不是親姐妹,越程程會聽我的嗎?那可是皇後娘娘許婚啊,那還是她的親姐姐啊。”
列旭川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上官玉茹,”你怎麼了?你對她們的了解比我多吧?“
看著列旭川盯著自己的眼睛,林曼不由得眼神迷離,不自然起來,她低下頭裝作漫不經心地用手指頭摩擦著自己指甲,慢吞吞地說,“那又怎麼樣?”
“正因為越皇後是她親姐姐,她們的關係更親近,她自己的主意越皇後才會更加關注一些。如果越程程堅決不同意,那越皇後是不會硬把妹妹許給自己不願意的人。”列旭川繼續說著。
林曼終於明白了一些,點了點頭,突然覺得哪裏不對,“那你為什麼那麼肯定拓跋渝就不是好人呢?”
上官玉茹本不是愛多問的人,列旭川皺著眉頭看了上官玉茹一會兒,還是說了,“我和滇國交戰數次,太了解滇王和他的幾個王子了,如果不是拓跋渝,滇國恐怕早是我大韓的囊中之物了。此人及其狡詐,善變。越程程雖然性情稍差一些,但為人正直,我也一直把她當妹妹看,對她並沒有其他想法。另外,我不願越相之女落入到如此歹毒人的手中。我相信你更不願意吧。”說著列旭川低頭看著上官玉茹。
林曼窘迫地笑了笑,“對呀。”
列旭川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望著列旭川遠去的背影,林曼突然對這個男人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種感覺讓自己對這個年代猶如浮萍般的心緒有了一絲踏實和穩定。
而在此時,皇上的後宮之中,皇上正望著奶娘雙手托抱著的男嬰,臉上泛著微笑,越皇後跟在皇上的身邊跟皇上道著恭喜皇上又得龍子。
這時從紫妍婕妤的房中出來一個嬤嬤說婕妤有事請見皇上和皇後。
隻見紫妍婕妤麵色蒼白,額前滿是汗水,濕漉漉的頭發貼在兩鬢上,她想要起身,可動彈不得。
“皇上,皇後娘娘……”紫妍婕妤有氣無力地輕聲喊著。
“紫妍,你別動,有什麼事情躺著說吧,隻要你的要求,朕盡力滿足。”皇上看著為自己剛剛產下皇子的紫妍。
“臣妾原是異國之女,對我大韓的禮儀文化知之甚少,多虧皇上不曾嫌棄臣妾,才使臣妾如今有幸生得皇子。為了使皇子更加精進,臣妾想把皇子托付給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乃我大韓名門之後,在各方麵都比我更適合養育皇子,還請皇後娘娘答應臣妾的請求。這樣,我便更能盡心服侍皇上。”紫妍婕妤說得情真意切,越皇後聽著感動地用帕子拭去了眼旁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