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點點頭,笑了笑,“我知道了,我想我找到了新的落腳點。”
林曼的話裏露出了破綻,瑾珣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點了點頭。
宋采薇站在一旁,看著一直提不起精神的皇長子竟然跟這個小太監說了這麼多話,有些費解。
“爺,您今日是怎麼了?怎麼跟他說起話來?奴婢聽說這個叫阿呆的小太監如今是溫皇後身邊的紅人,跟以前的阿超一個地位。”宋采薇看著阿呆遠去了,不放心地提醒著瑾珣。
“他不是敵人。”瑾珣的心情大有好轉,大踏步地朝自己的宮裏走去。
林曼從瑾珣身邊離開後,正朝著芙華宮走,突然看到一棵大樹的後麵有人在鬼鬼祟祟地躲藏著。
林曼趁那個人影不注意,偷偷窺去,原來是董太後身邊的夏嬤嬤。
夏嬤嬤是宮裏的老人兒了,對董太後忠心耿耿,而董太後最是疼愛自己的皇孫,今日她的舉動無非是為了幫董太後監看皇孫周圍的安全。
想到前兩日溫皇後命阿超去給皇長子下毒的事情,林曼頓生一計。
她故意偷偷向鳳祥宮的方向望去,看到瑾珣已經進了宮,便悄悄走到宮門口向裏張望著,又作出一副瞻前顧後、小心防範的樣子。
停留了一會兒,林曼看到一隊侍衛從遠處走來,才趕緊離去。
阿呆的這些動作,藏在大樹後麵的夏嬤嬤都看在了眼裏。
林曼回到芙華宮,正在想著下一步的安排,這時,一個侍衛手持一封血書,從宮門外闖進來。
“阿呆公公,小人有要事稟報給皇後娘娘。”
林曼走近問道,“娘娘不在芙華宮,有什麼事,交給我吧,我幫你稟報。”
“這……”侍衛看著手裏的血書,猶豫著。
林曼臉上現出了怒色,大聲說道,“怎麼?不能交給我嗎?”
侍衛趕忙搖搖頭,把手裏的血書呈給了阿呆。
“梁全培在獄中撞牆而死了,流下了這份血書,血書上雖寫著交給皇上,但皇上……”侍衛說著,臉上出現了一絲難堪,“小人還是覺得呈給皇後娘娘最為妥當。”
“退下吧。”林曼冷冰冰地說道。
侍衛原以為會獲得點打賞,沒想到隻是這樣的,便垂頭喪氣地退下了。
林曼看完了血書上的內容,裏麵除了謝罪自己年幼時犯下的罪過,便是羅列溫府的種種劣跡,最後提議皇上要小心溫府上演王莽篡政的鬧劇。
梁全培確實是一國之棟梁,他句句在理,又洞察人心,這樣的血書要早些交到溫皇後的手中,這樣才能讓她提防她的娘家人。
林曼這樣想著,也便這樣做了。
當阿呆來到東璽宮裏,溫皇後正端坐在正殿上,頤指氣使,而太子德宣正跪在地上,默不作聲。
“娘娘,奴才有要事稟報。”
阿呆說著,把手中的血書呈給了溫皇後。
溫皇後看完後,完全不似林曼的想象,她的臉似要結出冰來,手一揮,把血書扔到了德宣的跟前。
“這就是你想護著的對你忠心耿耿的大臣。”溫皇後怒吼著。
德宣驚慌失措地拾起血書看著,隻見他的細弱的胳膊開始顫抖。
“怎麼樣?他這是為你的父皇寫的。這下你知道他的忠心了吧?若是你的父皇看到,恐怕不但是溫府,就連你的太子之位和本宮的皇後之位都不保了。”溫皇後生氣地大口地出著氣。
林曼看著眼前哭哭啼啼的太子,和對自己娘家忠心不二的溫皇後,有些蔫了,後悔將血書呈給溫皇後了。
“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溫皇後冷冷地問道。
德宣搖搖頭,手抹著流向唇邊的淚。
“本宮剛才跟你講了這麼多,算是白費口舌了!”溫皇後大聲喝道,“若是這般愚笨,那就做個聽話的人!聽到沒有?”
德宣被溫皇後突然揚起的聲調嚇得點點頭,“嗯嗯。”
“本宮會讓你的舅父助你將梁府一網打盡,永不留後患,你隻要配合你的舅父便好。”溫皇後說完,站起身,頭也沒回地走出了東璽宮。
這時,天色已晚,林曼確定,德宣便是最好的下一個落腳點。
她默念了一遍解魄咒,解魄咒是鍾馗交給自己的脫離附體之人的咒語。
阿呆似夢醒一般,緩過神來,趕忙朝著溫皇後的步輦追了出去。
林曼的魂魄站在太子德宣的身邊,低頭望著跪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德宣,竟不著急將附體大法用在這個柔弱的孩子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