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怎麼來了?皇後娘娘知道嗎?”阿呆貓著腰走過去,露出一副十足的奴才相。
當阿呆靠近到德宣有兩尺遠的地方時,不禁冷顫了一下,連他自己都被這一身不由己的舉動驚了一下。
林曼看著眼前這副自己曾經用過的皮囊,全然沒有了一絲好感。
德宣冷冷一笑,“哼!難道本太子要來還需要提前通知你一聲嗎?母後還要限製本太子的自由不成?”
“不,不,奴才不敢。求殿下奴才失言。”說著,阿呆跪倒在地。
林曼看著被緊緊綁住的瑾珣走過去,想要為他鬆綁,瑾珣氣憤地躲閃了一下,眼神中露出凶色。
“殿下,萬萬不可。如今我們開弓沒有回頭箭,若讓他活著出去,那娘娘和殿下您將萬劫不複。”阿呆跪在地上苦苦地說著。
林曼看了他一眼,“我已經當上了太子,母後還有什麼不滿的?為何連個孩子都不放過?”
“殿下,您太心善了,他可不像您一樣是個孩子而已,若不是奴才發現得及時,他竟要跑進董太後娘娘的靈柩……”阿呆湊到德宣的跟前小聲地說。
“皇祖母是被人害死的!”瑾珣大喊著。
阿呆跑過去,用兩隻手猛得掐住了瑾珣的脖子,狠狠地掐了下去。
林曼見狀,趕忙上前一步,用力想要拉開阿呆的手,可是,林曼的身體附在了一個柔弱的身體上,德宣一點兒力都用不上。
隻見瑾珣半張著紅得發紫的嘴唇,臉色由白轉青,眼睛直直地望著眼前的人……
“你已經害死過他一次,還不知收手嗎?”德宣用力掰著阿呆的手指。
阿呆聽後,身上的毛孔都打開了,汗毛聳立,太子殿下如何得知自己曾經害死過瑾珣?在他側頭看向德宣的時候,手鬆了下來,他從德宣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樣的目光。
“你,你不是太子殿下,你,你是誰?”阿呆支支吾吾地說道。
德宣笑了笑,這樣猖狂的笑,從來沒有在他的臉上出現過,阿呆自然也不曾見過。
一股冷意肅地向阿呆襲去。
“難道你真不知道我是誰?也對,你向來是一具行屍走肉,受人指使,從來沒有感受過自己靈魂的存在吧?”德宣這話一出,暗室裏一片寂靜。
瑾珣抬起頭望向了德宣,眼中多了滿滿的期待。
“你不是德宣,你是黎……”瑾珣試探性地問著。
瑾珣真是個通透的人,林曼衝他點了點頭。阿呆看出了德宣的問題,雖然自己也說不出來什麼,但,眼前的太子殿下確實和往常大不相同。
溫皇後和眾多嬪妃一樣,跪在董太後的靈堂上,為董太後守著孝。她抬起頭來,巡視了身後,看到秀青在奴婢跪拜的隊伍裏。
秀青看到溫皇後的眼神後,跪著來到溫皇後的身邊。
“事情辦妥了嗎?”溫皇後輕聲問道。
秀青搖搖頭,“還不見阿呆來。”
溫皇後皺緊了眉頭,低聲訓斥道,“那還不快去,若是出了什麼差池,我們都要去陪葬。這次一定要幹淨!”
秀青點點頭,退了出去。
從長樂宮到芙華宮一段不長的路,秀青幾乎是小跑著過去的。
秀青推開暗室的門時,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她倚在木門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秀青,快來救我。”阿呆大喊著。
看見兩個皇子正齊力將阿呆壓在身下,想要從阿呆的手中奪過匕首。
“殿下,殿下……”秀青看到腦門青筋迸出的太子,趕忙跑過去,想要將他拉起身。
“秀青,還不幫本殿下除了這個大逆不道之人。”德宣大喊一聲。
秀青看到瑾珣正在隻顧爭奪手中的匕首,以求自保,她想著自己來前,溫皇後娘娘說過的話,便直衝著匕首而去。
本不算強大的秀青在這正在僵持不下的局中,找到了可乘之機。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著匕首刺向瑾珣的時候,被德宣一個奮身一躍,秀青撲倒在地,不偏不倚,匕首正好刺進了阿呆的喉管上。
阿呆目瞪口呆,秀青也覺出事情的嚴重性,回以同樣的目光。
“阿呆……”秀青失聲喊了一聲。
“太子殿下……”阿呆嘶啞著說著,“不是太子殿下……”
想說的話還沒有說完,阿呆已經一命嗚呼。
秀青渾身顫抖著,趴在地上,插在阿呆喉管的匕首和秀青緊握匕首的手,都被噴湧而出的鮮血染紅了。
德宣和瑾珣對視著,長出一口氣,臉上若有若無的微笑逐漸變得苦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