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陽長公主和溫皇後同坐在坐榻上,望著太子德宣進來的方向。
林曼小心翼翼地走進去,先給母後溫皇後行了禮,又給敖陽長公主行了長輩禮。
“德宣,這位就是母後常常跟你提起的那位姑母,敖陽長公主,她可是我們大韓的恩人。快叫皇姑母。”在董太後剛剛去世,溫皇後的臉上便露出這般燦爛的笑,未嚐有些過了。
“皇姑母。”林曼盡量學得像一些德宣本來的樣子。
敖陽長公主並沒有應聲,而是朝德宣上下打量著,林曼裝作怯怯地望著她,她本來的膚色該是白皙的,但多了常年風吹的紅暈,擦著厚厚的脂粉,依舊沒有掩蓋住眼角的細紋,大大的眼睛,黃褐色的眼珠,散發著捉摸不透的眼神,像是充滿了憂鬱,也像是在考量人心。
“如今,德宣也算能夠代理朝政了,敖陽妹妹,本宮適才聽奴才們說你也把你的三個孩兒帶來大韓了,此事可是真的?”溫皇後問著。
敖陽長公主移開一直盯著德宣的眼睛,端起放在桌邊的茶,喝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西戎,距此數百裏,我放心不下孩兒,自然是要帶上的。”敖陽長公主說完,又轉頭看著德宣。
“看樣子,你有七歲了吧?”敖陽長公主問著。
林曼答道,“回皇姑母,侄兒今年八歲。”
敖陽長公主笑了笑,帶著一絲冷氣,“跟我的小兒子一般大。”
這絲冷氣,溫皇後理解得最透徹,當初,先皇為了平息西戎對大韓的三番五次挑釁,將年僅十四歲的敖陽公主作為禮物送給了西戎,成了西戎的太子妃,第二年便產下了第一個孩子。當初,西戎還拿此炫耀,說大韓的公主會生養,以後定要多多娶大韓的公主。同為女人的溫皇後當然能夠理解當初敖陽公主的不滿和憤恨。
“皇後娘娘,敖陽長公主。”一個奴才進來,行禮。
“何事?”溫皇後問道。
“三位殿下在門外候旨。”奴才說著。
還不等溫皇後下旨,隻見三個個子高矮不一的孩童走了進來,兩個男孩,一個女孩。
“母後……”三個孩童直衝著敖陽長公主走來,跪在地上,行了一個西戎國的禮。
行完禮便站了起來,三個孩童根本沒有把溫皇後看在眼裏。倒是對站在他們身旁的德宣感起興趣來。
“你是王子嗎?”最小的男孩大聲問著德宣,眼神中絲毫沒有怯意,倒像這裏的主人。
林曼沒有說話,用目光一一掃過這三個孩子,他們眼神中充滿了敵意。
“我是皇子德宣。”林曼說道。
最大的男孩哈哈大笑起來,“不會吧?難不成你就是大韓的太子?”
“沒錯。”林曼鄙夷地看了一眼那個高傲自大的男孩,答道。
緊接著,不大不小的女孩和最小的男孩跟著老大笑起來。
溫皇後似對眼前的一切有些不滿,看了一眼對孩子失禮卻無動於衷的敖陽長公主,她正神態自若地看著孩子們。
“敖陽妹妹,他們都叫什麼名字?”溫皇後打斷了孩子們的笑聲。
敖陽長公主看向了高個子男孩。
高個子男孩嗓門很大,“我是襲樂王子。”
“我是襲颯公主。”女孩兒眼睛依舊看著德宣,張開嘴巴說道。
“襲威二王子。”最小的男孩說完,衝著德宣擠眉弄眼。
這三個孩子的無禮在林曼看來也隻是小玩鬧而已,這樣的頑皮孩子在現代真是見怪不怪。但在溫皇後看來,卻是如大不敬一樣。
敖陽長公主看出了溫皇後臉上隱隱的憤怒和強撐起來的儀容,站起身。
“皇嫂,我帶孩子們去拜見皇兄。’’說完,敖陽長公主便由三個孩子簇擁著往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襲颯回頭望了一眼,衝他笑了笑。林曼心想,這算是什麼?襲颯看上去有十二三的樣子,難不成看上了德宣?
待他們走出宮後,溫皇後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後看了一眼德宣。
“這樣的狼崽子也敢騎在本宮皇兒的頭上!若不是為了你,母後何苦這般忍氣吞聲。”溫皇後說著,怒火中燒看著德宣,他和那三個狼崽子比起來,真是太瘦弱了。
“母後,兒臣看他們像極了皇姑母,她也有些不把母後看在眼裏,甚至不把我們大韓看在眼裏,似乎忘記了自己是大韓人。”林曼說著。
溫皇後沒想到德宣會說出這樣的話,幾日以來,溫皇後對他的怨氣消散了一些。
溫皇後伸出了手,讓德宣坐過來。
“她是把對你皇祖父和皇祖母的恨轉給了母後和你的父皇。”溫皇後拉著他的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