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麟從皇宮出來後,怒氣衝衝地回到了溫府,坐在書房的木椅上,仇視著書桌上的筆墨紙硯。
片刻後,書桌上的這些東西都七零八落地躺在書房的地上。
門外的丫鬟和守衛不敢靠近書房半步,直到溫柏廷身邊的陳管家奉命前來。
“少爺在房中嗎?老爺請少爺去房中去一趟。”
丫鬟戰戰兢兢地點點頭,這才輕輕推開房門。
陳管家往書房中瞥了一眼,便知道今日已經是溫錦麟的極限了,他從來沒有動這樣的怒氣。
到溫柏廷的房門前時,溫錦麟的臉色還是很不好。
“麟兒,你今日還是太心急了。”不等溫錦麟進門,溫柏廷便開口說。
溫柏新緊挨著溫柏廷坐著,手指不停地撚著袖口,看著臉色不佳的溫錦麟。
溫錦麟走進門,看了一眼同樣愁容滿麵的溫柏新後,抿了抿嘴,叫了一聲“父親,叔父”。
“父親,德宣已不是往日孩提的模樣,他今日在早朝上根本就是一副君王的樣子,且兒子有感覺,他在有意治罪於阮江,阮江是我們溫府的人,這他定是心知肚明的。”溫錦麟越說越氣,胸脯一上一下地起伏著。
溫柏新點點頭,站起身,說,“兄長,弟也有同感,今日德宣確有故意刁難阮江之嫌。”
溫柏廷長出了一口氣,撚了撚下巴上的不太長的胡須,皺起了眉頭。
“這幾日,也不見錦柔的消息,莫不是因為董太後駕崩之事耽擱了,而是另有原因?”溫柏廷說著。
溫柏新和溫錦麟對視著,搖搖頭,也猜不出皇後溫錦柔的態度。
這時,門外陳管家說有要事,進來時,手裏捧著一隻灰鴿,溫柏廷鬆了一口氣,這灰鴿正是和女兒錦柔書信來往的鴿子。
溫柏廷讀完了,還沒有示意溫柏新和溫錦麟讀,溫錦麟已經站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將那書信接到手中。
“長姐想讓眾臣提議將西戎公主許配給德宣?”錦麟不滿地問。
“有什麼不妥嗎?”溫柏廷反問道。
還在氣頭上的溫錦麟直接說道,“兒子認為不妥,如今我們溫府盡是為溫錦麟打算了,而他如今恐怕已經不把我們當作長久的靠山了,恐怕日後登基後,最先辦的便是削去我們的權勢。”
“兄長,麟兒說得不無道理啊,我們溫府隻是錦柔的一把利刃,但德宣恐怕認為我們是連他都會傷的凶器。西戎本就是我們大韓的勁敵,而襲颯公主是西戎王的心頭肉,這天底下恐怕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襲颯公主是誰的,西戎便是誰的臣屬。若襲颯公主嫁於我們大韓的太子,那他日,我們便再無稱王之機會。西戎王拚盡全力也會助女兒保住夫君的王位。”溫柏新說著,不停地搖著頭。
溫柏廷認真地聽完,笑了笑,“你二人的擔心多餘了,西戎王尤可丹當年還是太子時,老夫便與他有過一麵之緣,此人囂張跋扈,不可一世。愛女心切,老夫雖能想象他會為了姑爺拚盡全力,但前提是那姑爺得先入得了他的法眼。”
溫錦麟聽後,茅塞頓開,“父親的意思是,尤可丹根本看不上德宣,此樁婚事不能成?”
“非也。”溫柏廷說著,指了指筆墨,說,“給為父研磨,此次就看他的造化了,我兒心情不順,哪怕他是親外孫也無濟於事。”
溫錦麟的臉色頓時好了起來,健步如飛地走到書桌前研起磨來。溫柏廷皺巴巴的眉頭也舒展了許多,把挺直的後背靠在了椅背上。
皇宮中,林曼從早朝上回來,正半眯著眼靠在坐榻上,就聽到殿門外傳來了襲颯公主的聲音。
“德宣太子,你在嗎?”
“公主請留步,待奴才稟告一聲。”太監阿旺將她擋在門外。
“讓公主進來吧。”林曼知道若想得知西戎的動向,襲颯是個突破點。
這時,襲颯進來了,見到德宣時雖也眉飛色舞,但很快臉色便陰了下來。
“我來太子的宮裏,主要是跟你說一聲,以後我便不來了。若有緣,我們西戎見吧。”
說完,襲颯便往殿門外走去。
“你什麼意思?”林曼大喊著,但襲颯並沒有回頭。
襲颯出了東璽宮不久,皇長子瑾珣便匆匆而來。
“皇兄,為何這般匆匆而來?”林曼看著呼哧帶喘的瑾珣打趣道。
瑾珣看了看左右的奴才,給了德宣一個眼色,德宣便退去了左右。
“不好了,皇姑母向父皇請旨,想把襲颯許配給我。”瑾珣嘟著嘴說著。
“這不是好事嗎?”林曼笑了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