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鳶宮中,偌大的屋內一片白色,可見房間的主人是怎樣的偏愛白色。雕刻精美的白玉床上赫然躺著一個女子,紅色的衣衫顯目於白色之中,格外引人。麵對女子蒼白的臉龐與緊閉的雙眼,宮離綻完美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地焦急。
“宮主,此女中的可是斷魂呀。”瘦骨嶙峋的老頭微眯著眼睛,語氣中是無奈,山羊般的胡須隨著講話顫動,頑劣的笑容明顯揭示了他的無奈純屬玩笑。
“我知道你會解。”宮離綻淡瞟他一眼。
“那是自然,隻是解斷魂需要紮針數百。”天人神醫不樂意地撇嘴,布滿皺紋的臉龐顯得分外好笑。
“我知道你會解。”宮離綻雖把話重複說了遍,卻已是十二萬分地不耐煩。
“唉,你和你爹一樣,就會折騰我這把老骨頭。”天人像孩子一樣抱怨著,世人眼中,宮悲月和宮離綻是他的徒兒。隻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們之間的情誼怎是師徒這兩個字可以概括的。
宮離綻的眼中是明顯的憂鬱,他爹嗎?江湖上那個赫赫有名的玄鳶公子卻是那樣早的離開,隻留給他整座的玄鳶宮與萬千武學心法。他說,他一生對得起天下,唯獨對不起兩個女子,一個是薛初染,一個是他娘。宮離綻很早就知道他爹不愛他娘。隻是他不知道他爹與薛初染的牽扯之深已達靈魂。薛初染的憤怒地那一刀直插他爹的心髒,流年草也隻維持了他二十年的生命。他永遠忘不了爹死前的話“我不怨她,最恨的不是被深愛之人殺死而是聽深愛之人說不愛自己,我先對她說了不愛,幸而她沒有說,不然我何能活這二十年。”爹口中的她顯然是薛初染,那個使他爹愛到說不愛的女人,那個曾經使天下豪傑傾心不已的女人。爹死後,娘也傷心欲絕,含痛而死。於是,真的隻剩他一人了,一個一無所有的他。從小到現在最刻骨銘心的記憶就是寂寞,陪伴他的隻有侍女,恭敬地伺候著他,因為他高貴的身份。但她們不會明白他的寂寞。
宮離綻深深望著床榻上的端木淺,雖然是尚且稚嫩的臉龐,誰又能預言成熟後的你會不會和你娘一樣傾盡天下。
端木淺睜開眼睛的時候,滿目都是白色,呆愣愣看著空曠的大屋,渾身有種說不上來的痛。這是什麼地方?她的記憶隻停留在昏死前的那一刻。那麼現在她是死了嗎?
事實證明,她在的並不是修羅殿,因為就在她發呆的時候有人一把拉起她,猛地把一口藥汁灌進她口中。苦澀蔓延,端木淺吐出來大半,硬生生地嗆咳起來。
“喝!”坐在身旁的女人一身白衣,把藥碗遞到她麵前,直勾勾看著她,分外清冷的說著。
“這是哪裏?”端木淺自動忽略掉褐色的藥汁問道。
白衣女人卻也不答話,一張似乎她欠了她銀兩的表情,一抬手,握住端木淺的下顎,也不管她喝不喝,硬往她嘴裏灌。
喉嚨口漸漸有些血腥味,端木淺一個憤怒,拍掉白衣女人的手,“你謀殺!”
藥碗從女人手中脫離,打了個旋,“叮咚”一聲落地,碎成了片片。
“宮主吩咐請姑娘喝藥!”女人臉色有些青白,一字一頓道。
“我管你什麼狗屁公主皇帝,這是哪!我要寒隱門!”她明明被困火海,就算被救出也萬不會在這陌生的地方。
猛地反應過來,宮主?她說的該是宮主!宮離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