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1 / 2)

二月初立春,兩軍在瀛洲城對峙,南宮淵一卷聖旨“撫百姓,給糧餉,不絕糧道,消賦稅,除徭役。”南雀軍心振奮,士氣大增,大軍終於迎來了開戰以來的首捷。夜晚笙歌,共慶勝利,雖然粗鄙,但總有些苦中作樂,使人開懷的感覺。

“我們就這般一鼓作氣,繼續振奮軍心,殺他個屁滾尿流。”絡腮胡的將軍左手豪邁地端著大碗,一邊說一邊不忘大塊朵頤。

“胡將軍大概沒有聽過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男裝的端木淺淺淺一笑,細細品著麵前的茶水,似是無意地說著。

“你。。。”胡將軍一時語塞,麵對周圍的哄笑冷哼一聲。雖然被個小子說的啞口無言實在沒什麼麵子,但她說的又不無道理。

“端木兄弟的意思是我們不該趁勝追擊?”上座的主將撚著胡須似在思考。

“敵不動我不動。”端木淺點了點頭,“赤龍大軍的能耐何止這些,真正主軍尚未出現,看清全局來的好。”主將讚同地點頭,立馬傳令。想來位高權重的人說的話就是有分量,如若不是南宮淵先前在主將麵前讚揚她,恐怕這主將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對她青眼有加。

閑暇之時,她便充當軍醫,這樣不緊不慢一別七日之後,忽的來報城下三位赤龍大將叫戰。三者皆為當世豪傑,主將一時不知如何去應,終是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一旁分外悠閑地端木淺。端木淺清了清嗓子,抑揚頓挫地說:“將軍可聽過田忌賽馬的故事?”

“兄弟的意思是?”主將深鎖著眉,顯然是聽說過。

“管他什麼當世英雄豪傑,總能分個厲害出來。”

主將恍然大悟,擠出一抹心領神會的笑容來。

連勝兩戰,赤龍派出一靛衣男子來做說客,意在勸降。他掛著儒雅的笑容分外溫和地說著長篇大論,卻被端木淺簡短的“至死不降”說冷了臉,不敢造次,最後訕訕離開。端木淺慢慢閉上眼睛,腦海中冒出男子的話語來,那男子方才說到王爺。為何自己的感覺這般強烈,這次赤龍的主將會是他。壓下自己一瞬間的慌張,她冷漠笑笑,是他又如何?

又別七日, 大軍再一次以城池對峙,端木淺坐在內屋靜觀其變,卻不料被請了出去。走到青石的城池之上,風吹亂她束起的發,端木淺隨意把發絲撥到耳後,分明是春天了,仍覺寒冷刺骨。她疑問地看向主將,主將下巴輕抬示意她看下方赤龍軍隊。說來也奇怪,這赤龍軍隊中竟然有女人,而這女人偏偏要找端木兄弟。

端木淺在看到花若槿的一瞬間愣怔住。她穿的鮮紅揚著一抹妖豔的笑,生動的眸子裏分明的寫著“果然是你”。端木淺感覺全身的冰涼,她在,那麼他也在。急急環視了一圈,未見他的身影方才安心下來。

“端木兄弟,這娘們你可認識?她叫囂著必與你說話。”主將的語氣有些不滿。

“何止是認識?”端木淺深深皺起眉,她這麼清楚地知道她在南雀軍中,看來這軍中出了細作啊,“將軍,我和她並無話可說,備戰吧!”語畢轉身,不再看她。

“端木淺,你少逞英雄了,你看看這是誰?”花若槿的笑容越顯得意,眸光冰冷,玉手一揮,一藍衣美人已被帶至她馬前。

莫名地端木淺的心狠狠沉了下,藍衣女人在端木淺轉身之際抬起頭,美人如玉,空穀幽蘭。端木淺大驚起來,竟是許久未見的薛初染!她麵色蒼白,口中驀地溢出鮮血,顏色深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