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宮(1 / 2)

天邊彩霞絢麗一片,由深及淺,眩暈到山的那一邊。夕陽格外碩大,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觸到餘暉一般。多久沒有看到這種大片的絢爛了,猶記得最後一次見著是多年前那場與之交相輝映的大火,視線有些模糊記憶卻是清晰。是她很久不曾有今天這般平和的心境的緣故所以一直忽略了世間許多浮華。

“女人,再新鮮的食材到你手裏就是一堆糞土!”寂影嫌棄地瞅著滿桌成同一種顏色的菜,再而嫌棄地看著吃的歡暢的女人。自從認識了她,他知道魚可以變成黑色,青菜可以變成黑色,而原本就深色的香菇可以變得像木炭一般黑!

端木淺頓時覺得口中食物難以下咽,抬頭瞥了罪魁禍首一眼,“拜托你說的好聽點行嗎?我在吃飯。”隨後自豪地仰起頭,“你知道吃自己煮的飯是什麼味嗎?”

“糞土味!”寂影慢悠悠地接口,臉上是欠扁的鄙夷。端木淺拍案而起,木質的桌子硬是搖晃了幾下。

寂影臉瞬間變成了苦瓜。苗疆女子是豔麗嫵媚的,他第一次到南雀便覺那裏的女子清麗動人,賢淑淡雅。後來潛入湛親王府,發現那裏還有個更動人的,尤其那雙眸子,宛若浩瀚星辰。那雙眸子的主人便是端木淺,隻是現在他對南雀美好的印象有了完完全全的瑕疵!眼前的女人很顯然跟賢淑淡雅完全搭不上邊!

歎了口氣為表此刻無奈至極的心情,再次對食物表示嗤之以鼻後寂影轉身像裏屋走去。“您慢吃,我困了。”

端木淺坐下後發現“糞土”兩個字繚繞在腦間,便再也提不起先前的胃口。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

在她美其名曰賞月之後,夜已深。躡手躡腳地回到裏屋,蠟燭已然吹滅,漆黑一片。月光甚是明亮,透過窗戶,正好灑在寂影熟睡的身軀上,隻照亮那一方地,卻是出塵之美。端木淺鉚足了勁伸手想把他推進床榻的裏側,卻未料寂影驀地睜開眼睛,皎潔月光下,如同狼眸閃著幽幽地光。端木淺被嚇了個結實,手便僵在了半空中。

“女人,你給我睡到裏側去。”未等端木淺拒絕他便翻了身繼續熟睡,似是前一秒沒有醒來一般。

“你是在夢遊嗎?”無聲。“難道苗疆還有一種蠱蟲可以讓人隨時入睡?”安靜。“喂喂!妖孽!我不要睡裏側,睡裏側會讓我沒有安全感,沒有安全感我就會難以入眠。”回答她的隻有呼呼而過的夜風和屋頂的颯颯聲。“你快起來啊!屋子要塌了!出人命了!”

寂影清晨醒來,隻見端木淺可憐巴巴地坐在裏側,用無比幽怨地目光看著他。對於她昨晚的乍乍呼呼他聽的清晰,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睡著,從他有記憶開始便知道睡覺隻可睡一半熟,這大概就是作為天山魂宮人的覺悟。

這樣的日子在每天太陽的東升西落中匆匆過去,端木淺不知道過了幾天,隻知道也許這樣平靜地過一輩子也不錯。終究事與願違,某夜的黑幕忽的升起一簇煙花,卻是一朵花的形狀,染紅了半片天。

寂影深深仰望著然後默默歎息,側頭對端木淺抱歉一笑,“看來我們得走了。真是不巧,魂宮宮主已然發現我的蹤跡,這不催我回去呢。”

說話間又是一朵花綻放,寂影的笑漸漸轉為嘲諷,“嗬,連續著兩朵,還真急啊。”

“這是你們魂宮的聯絡方式?”端木淺看得如癡如醉,還真是美麗且獨特。

“聯係方式,才不是。”寂影皺皺眉,強烈地表示著自己的不滿,“這可是絕殺令,見此紅綻如見宮主,如若三天不現身其麵前,必死。”

端木淺隻覺陰風陣陣,“這分明就是催魂令!那宮主真是狠!”

寂影若有所思起來,“天山魂宮冥冥之中掌控苗疆,師兄手段自然狠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