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不停蹄地奔跑著,身旁樹木刷刷從眼前閃過,空留黑影。端木淺坐在寂影身前,耳旁傳來他無奈的聲音,“女人,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要過著風裏來雨裏去的日子了。”
端木淺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如果現在給她一張軟榻,她能沾床即睡。“我們去哪?”忽的傻住,這話說來便覺熟悉,當日在山穀她也曾這樣問過寂影,想來前幾日他們還匆匆趕著去苗疆。歎氣,她與這苗疆大地是無緣,一次擦肩而過,一次匆匆走過。
“赤龍。”寂影的神色一刻都沒有放鬆,沒有出這苗疆大地又怎能不警惕?隻是身前這沒心沒肺的女人竟然還能有一臉睡意?她是吃定他有能力保護她了。
“為什麼要去那裏?”她的眼中一凜,話便不自覺脫口而出。然後才意識到自己過於一驚一乍,苦澀一笑,光光赤龍二字就能使她敏感。
“因為比較近。”無視她的過於驚詫,寂影佯作鄭重地說著緣由。
端木淺語塞,這理由足夠有說服力!
林盡,寂影忽的勒馬,馬抬起前腿嘶叫一聲,聽來格外淒涼。紫衣女子滿身肅殺,擋住了去路,雄鷹在他們上空盤旋,時不時尖銳的鳴叫。氣勢頗像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果然是神鷹,這麼快就尋著我們蹤跡了。”寂影笑的高深莫測,他還以為先來的必然是疾風。
“宮主已經下令奪你首級者重賞。”瀲若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瀲若美人也想得到這獎賞嗎?”寂影仿佛聽見了天大的笑話,連續的笑聲從口而出。
“寂影,以你一人之力怎敵的過整個魂宮,把她交給宮主吧。”看來她此行的目的並不是殺寂影,她的語氣分明是規勸。
“瀲若美人,我還是那句話,不閃開我就殺了你。”魔魅的笑在寂影臉上綻開,那種表情似乎是在期待著血光的來臨。
瀲若的背脊瞬間僵硬下來,眼波流轉,一絲痛楚。但頃刻間化為犀利,端木淺的心微微揪緊,她此刻的殺意直指向她。舉劍竟是刺向寂影,寂影向旁一側輕易躲過。隨後腳尖一點輕盈地下馬,衣角飛舞間他一直沒有抽劍,噙著一抹頑劣,不費吹灰之力破了瀲若的招式。瀲若並無慌亂,哨聲起,陰沉漸漸出現在她的眸底。
寂影鎖起眉,再無笑意。方才還在慢翔的雄鷹驀地從天俯衝直下,端木淺隻覺眼前灰影閃過,下意識側頭,雄鷹的尖爪沒入她右肩的肌膚,肩上傳來宛若撕碎般的疼痛,血刹那順臂而下。如若不是她閃躲,那麼利爪襲擊到的就是脖頸,那麼此刻她就是死屍一具!咬咬牙,端木淺臉色蒼白異常,這傷大概深可見骨。箭傷的疤痕尚在,現在又白白多了幾條。
寂影出劍,招式難得的毒辣,瀲若大驚,終被劍勢所傷口吐鮮血連連後退。寂影飛身端木淺身前,點穴止血。她緊緊閉著眼睛,似在隱忍,額角涔出的汗珠卻出賣了她此刻的痛楚,寂影眼中刹那多了幾分冷意。揚劍,隻見曇花一現般的紅光,雄鷹淒慘一叫,一招斃命,轟然墜地。往日羽毛的光輝黯淡,瀲若眸孔灰暗一片,淒厲地大叫起來,瘋了一般跌撞到雄鷹麵前,雙手顫抖不敢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