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客棧,端木淺漫步下樓,身後的寂影似乎並未睡好的樣子,懶散地打著一個又一個哈欠,口中念念有詞地抱怨床的不舒適。
“客官,裏麵請。”小二把手中巾布甩到右臂,客棧裏的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看向門口。與此同時的發生是寂影忽的扯過端木淺,往某根粗壯的柱後躲去。端木淺腳步不穩方想驚呼卻被寂影擁入懷中,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神情肅然。
端木淺微探頭,小心地瞅著,方才進來的二人皆是苗人裝扮,眼神犀利,不放過任何一個人的麵容。客棧之人皆訕訕地低頭,生怕禍從天降。漸聞他們的腳步越來越清晰,端木淺驚出了一身冷汗,心猛地揪緊了起來。
“我去解決。”話音剛落,寂影一個躍身,消失在客棧門口,尾隨其後的是那兩個苗人。
屋漏偏逢連夜雨大抵就是如此,寂影前腳剛走,後腳端木淺便被人打暈,眼前一黑,心中唯剩“完了”二字,這是魂宮的調虎離山之計!
冷水從頭頂澆下,端木淺的眼前漸漸有些模糊,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下,濕了衣衫。方才以為是魂宮人的想法徹底改變,她分明的看見花若槿目含恨意地站在她跟前,以綢絹擦拭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嘴角還揚著一抹詭異的笑。“淺兒,這王妃的頭銜用著可舒服?”
手被反綁在身後,繩子勒得她的手腕生疼,端木淺大驚,果真如她所料,招惹來了所謂正牌的王妃。嘲諷一笑,本就怨恨頗深,如今落到她手上還不撥了她的皮。
見她不語,花若槿驀地蹲下身來,以刀尖抵著她的下顎,恨恨地說:“有了鳳凰簪又如何?他的王妃隻是我一人!我會有他唯一的孩子,與此偕老!”
“那麼,恭喜你了。”端木淺感覺自己的心又不自覺的暗沉下來,頗為淡漠地開口。
花若槿冷哼一聲,花般的容顏有些猙獰,匕首向一旁揮去,竟是襲向她的右肩。傷口再度被生生割裂開,端木淺渾身一顫,她甚至能聽到骨肉分離的聲音。死死咬著唇瓣,硬是沒有呼出聲來。
“端木淺,我曾經發誓,如若再遇到你一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既然你跳崖都死不了,那麼就讓我來成全你。”她得意地看著鮮血漸漸染紅她的衣衫,緩緩舉高了匕首,匕首泛著冷冽的光,一如花若槿的神情。
“王妃王妃,不好了,王爺過來了!”丫鬟匆忙地推門而入,看見血光被嚇愣在了原地。
花若槿一瞬間的失神,他從來不曾來過過雁閣,難道是因為端木淺?隻是他沒有理由知曉端木淺在這裏。緩了緩神,“慌什麼?把她藏到屏風後去。”語畢,手撫下桌上的青瓷花瓶,撿起一塊碎片,咬牙在白皙的臂上劃出一道血痕。
宮離綻推門而入,血腥味迎麵撲來。隻見花若槿衣衫半褪,一旁的丫鬟正為她擦拭著臂上的血跡。是她的血?他的眸中不是不冷然的。
“王爺所來也不通報?好讓槿兒事先備茶。”她嬌媚地站起身來,莞爾一笑,有意無意間,衣衫盡滑落,鮮紅的肚兜襯得她的肌膚,宛若白玉凝脂。手伸向唯一蔽體衣物的係帶。這般他必然會離開!
卻未料到宮離綻以一塊布蒙住幽深的眸,推開麵前的花若槿,直走向那麵畫著木槿的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