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錦裂(1 / 2)

昭帝一年,與炎陵碩月公主在皇宮大婚,行冊封之禮。又一年宮中梨花開,在滿片紅色中搖曳出熙悅,似在記錄這場絕世的婚禮。

養性殿中,昭帝與宮離綻促膝而談。端木淺一身鮮紅的丫鬟宮裝,慵懶地站在鏤空窗前,撥弄著眼前的豔麗花朵。撇撇嘴,說什麼帶她來參加婚禮,不過是宮離綻自己想要找昭帝。

冬日陽光穿過窗格灑在她情緒多變的臉頰之上,迷離出令人心醉的光暈。宮離綻靜靜地看著她,嘴角不自覺地慢慢揚起一抹笑。

“四弟!四弟!”昭帝伸出手,心有餘悸地在他眼前晃了晃。

“做什麼?”宮離綻回過神來,心不在焉的樣子,不耐煩地隨口問了句。

“你。。。”昭帝氣咽,他公然走神還這麼理直氣壯!“好歹我也是皇帝,你給點麵子!”說著便用無比幽怨地眼神看向宮離綻。

“淺兒,你先出去,在外殿等我。”宮離綻有些無奈地說著。端木淺輕哼一聲,有什麼稀奇的話是她聽不得的,不滿地嘀咕一聲,“出去就出去。”

關上養性殿沉重的大門,端木淺躡手躡腳地踏了出去,他叫她等他,她偏偏就不等!

沒有目的地四處遊蕩,驀地聽到一陣瑣碎的腳步聲,端木淺用餘光瞄了眼,看到一抹鮮豔的顏色,身後跟著大群丫鬟妙曼而來。端木淺定睛一看,這分明就是上官瑾萱!心中泛起陣陣漣漪,想也未想便悄然退進身後的屋中。

屋內很是安靜,她突然覺得背脊一陣發涼,端木淺有些僵硬地轉過頭,隻看見一個宮裝麗人坐在檀木桌前,纖細地手指摩挲著上好的茶杯,嬤嬤和丫鬟跪了一地,臉上皆是擔憂的神情。偷偷掃視一圈,又看見銅鏡前坐著一個身著宮廷嫁衣女子,青絲垂落在肩,神色緊張。如果她沒有猜錯,這位便是碩月公主了,端木淺這才看清她的容貌,不是傾國傾城,但有著一份讓人心疼的美,那喜服穿在消瘦的身上反而覺得沉重。

“放肆,見了娘娘還不請安?”宮裝麗人身邊的丫鬟指著端木淺尖銳地說著。

“奴婢給娘娘請安。”端木淺撇撇嘴,看來這位娘娘此時出現在這,分明就是來給碩月公主一個下馬威。“奴婢是皇上派遣來的丫鬟。”

麗人冷哼一聲,抿了一口茶水,“碩月妹妹很得皇上的關心。”

碩月公主臉上神情尷尬異常,倒是她身邊的丫鬟一臉焦急。

“皇上吩咐碩月公主若有任何不滿可告訴奴婢。”端木淺適時出聲,而後微微一笑看向麗人,“奴婢一定如實稟報。”

宮裝麗人的臉色變得青白,死死看了眼端木淺,重重放下茶杯,分外咬牙切齒道:“起駕回宮。”踏出門檻之時回眸嬌媚地笑,“碩月妹妹,本宮下次再來看你。”語落一群人便羅貫而去。

碩月公主輕輕舒了口氣,對端木淺頷首而笑。

“別愣著了,該做什麼做什麼,幫公主梳妝。”老嬤嬤吩咐了一句,安靜地屋內便又熱鬧開來。

宮裏真真是紛爭不斷,端木淺無奈地搖頭,方想闔門而去,就聽見丫鬟的尖叫聲,而後嘈雜一片。端木淺一愣,在聞到血腥味之時回眸,她麵色一沉,眸孔漸漸放開,她分明地看見碩月公主臉色發青,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一個眩暈,竟昏死過去,癱軟在地。

“快!快去稟告皇上!”老嬤嬤顯然也心驚了,慌亂地大叫起來。

碩月公主消瘦的身子躺在紅色的絲被之間,端木淺跪在冰涼地上,替她把著脈,最後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門“吱呀”一聲打開,端木淺有些麻木地抬眸,宮離綻和昭帝定然地站在門口,昭帝的額上還滲著些許汗珠,怔怔看了眼床榻上的碩月公主,緊蹙眉看向宮離綻。宮離綻的眸子越來越幽深,像是蒙了一層濃霧。

他緩步走到端木淺身邊,埋怨地看了她一眼,把她扶起來,“如何?”

“中毒了。”端木淺抬眸望了眼他。

“是方才的娘娘,她一定要公主喝下她的茶水,公主!我可憐的公主!”丫鬟顫栗不止地跪倒在碩月公主床榻前,淚流滿麵,愴然異常。

“什麼娘娘?”昭帝聽到這話,緊緊鎖起眉。

“回稟皇上,是婉妃娘娘。”老嬤嬤中規中矩地磕了頭,不緊不慢地說道。適時還拉了下丫鬟的衣袖,示意她不可放肆。

“茶在哪裏?”端木淺靜靜地問著。這婉妃該是沒有這麼笨,自己給自己挖個墳跳。

老嬤嬤起身,把碩月公主喝過的茶遞到端木淺手中。端木淺深深嗅了一口,側目說道:“沒什麼問題,隻不過加了不孕之藥,還是小分量的。”也就是說碩月公主如今的這般根本跟這茶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