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寬闊的馬車裏,卻讓端木淺覺得有些沉悶。她和慕容顏一左一右坐著,她不知道慕容顏在不在看她,總之她很刻意地把目光投向窗外,就這樣一直僵持到半弦月。
“端木姑娘,都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慕容顏終是忍不住打破了僵局。
“哦,沒事。”端木淺撇撇嘴說了一句廢話,其實她也隻有廢話可說。揉了揉分外僵硬的脖頸,卻仍是眉眼不抬。
“他為了找你到現在沒闔過眼,也不曾進過食,他。。。很悔恨。”慕容顏的聲音溫和,不知是說道宮離綻還是為了安慰端木淺。
端木淺微挑眉,這話怎麼就聽來那麼不是滋味呢!越想越煩,越煩越想,這一刻端木淺覺得自己在崩潰的邊緣慢慢徘徊,“停車停車停車!”
馬在嘶叫一聲後停了下來,端木淺不顧慕容顏差異的目光跳下馬車,深吸了一口氣,感歎著外麵空氣真清新。
“你做什麼?”寂影騎在馬背上,用一種莫名其妙地眼神看著她。
“我要騎馬!”她瞪了寂影一眼,高聲宣布到。
還未等寂影做反應,宮離綻已經一把壞過端木淺的腰身,臉色不怎麼好地把她抱到自己身前,一揚鞭,正想揮舞下去時被寂影死死拉住。“宮離綻!你想謀殺我的孩子!”他瞪著宮離綻,咬牙切齒地說著。
端木淺努努嘴,輕歎口氣,她總是在不經意間忘記自己懷有身孕。
“別動。”宮離綻製止住她下馬的動作,輕聲說道:“讓馬慢慢走就行。”
“那畢竟隻是匹馬。”寂影嘴角有些抽搐,這是什麼情況?敢情他宮離綻把馬當作他手下了,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違抗命令?
“走吧。”宮離綻忽略他的話,擁緊端木淺,輕夾馬腹便朝前走去。
慕容顏緩緩放下門簾,她看著宮離綻溫和地抱著她,兩人的氣息冥冥之中融為一體,和諧而伉儷。她的神色愈來愈黯淡,最後變為幽深。他們明明還沒有安全下來,他卻為了她一個任性的要求,置他們的生命為外。
“那日你救下她後都做了些什麼?”端木淺耿耿於懷地低聲問道,她能感受到他的氣息,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口包紮的突兀。
“什麼都沒做。”宮離綻淡淡地說道,不容絲毫懷疑的樣子。
“騙人,你沒盯著她看?你沒摟著她?”端木淺轉頭去瞪他,一副“我就是不罷休你奈我何”的樣子。
“除非她比寂影美。”宮離綻說時餘光瞟了身旁的寂影一眼,不顧寂影令花失色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頭湊到端木淺耳畔,輕聲說道:“對不起。”
“那你去抱寂影吧。”端木淺雖是這麼說著臉上的神情終是柔和下來。
事實證明,寂影那句“此地不可久留”的確說的相當的有先見之明,就在端木淺說完那句話之後,宮離綻和寂影猛地勒馬。端木淺一陣驚慌,下意識地去捂住小腹。
“怎麼。。。”許是因為突然地顛簸,慕容顏探出頭來,話還沒問完,便看見朦朦朧朧之間站著一群人,身形模糊但刀劍卻是寒光明顯。趕車的馬夫驚叫一聲,便昏死過去。
打頭的是端木隆,渾身散發著逼人的氣勢,真真豪傑攝人的氣魄。
端木淺的心被懸的高高的,一眨不眨地看著寂影和宮離綻的身影交織在黑衣人之間,如同鬼魅一般,周身飛揚起的塵埃,耳邊隻聽得血液四灑的悲壯以及刀劍相撞的駭然,沒有人知道下一刻死的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