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而別(1 / 2)

皇宮裏的一方天地,僻靜溫濕,彌漫著檀香的味道。木屏之後,昭帝與宮離綻相坐對弈,一個笑顏明媚一個淡然無緒,卻因著氣息的澄淨融為一體。

“近來邊境有些騷動。”昭帝看了宮離綻一眼,緩緩開口,落下一子。

“嗯。”宮離綻淡淡應了聲,手觸到棋盒亦執起一子輕落。

“碩月公主之死,炎陵不派人來問個清楚,反而有出兵傾向?”昭帝睇了眼宮離綻,似乎他的注意力完全在棋局上,輕笑一聲,他這四弟總是讓他很無奈。

“他們不想跟你談。”宮離綻眉眼未抬,輕輕說了一句想讓昭帝掐死他的話。

“如若蘭武和炎陵聲東擊西,我們如何應對?”昭帝翻了個白眼,惡狠狠地圍住宮離綻一圈棋子。

“蘭武皇後未死,他們出師無名。”宮離綻抬眸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昭帝,淡然而道。

“真真要打,還怕找不到理由?”昭帝挑起一邊的眉。

“那麼。”宮離綻“啪”一聲落下黑子,眸中深邃一片,“便逐一爭破。”

昭帝瞥了他一眼,搖搖頭苦笑,這麼快就扭轉局勢?無奈放下一子,卻見宮離綻拈著棋,微微蹙眉,猶豫不絕。隻需這一棋,他便贏了全局,隻是他下還是不下了。

昭帝起身,從他的棋盒中取出一子,衣袖飛揚間下在全局必贏之處,“你要走這一步還需狠下心腸。”棋局一如命途,他此次出征唯一的猶豫的便隻有端木淺。

“春至,我押慕容顏與炎陵大軍交涉。”他的眸光迷離一片,豁然起身,瞥了棋局一眼,狠下心腸嗎?微抿唇,最終喟歎道:“不要告訴她。”

又一年春至,風便沒有那般冷冽,天空灰白,似在醞釀春日第一場雪。端木淺百般無賴地坐在桌前吃著皇宮膳食,莊園被燒,想來他們安定在皇宮一月多了,這大概就是天意所歸。昨日聽說有大軍出征,宮離綻匆匆去找昭帝後卻是一夜無歸,難不成戰事之緊又需運籌策?

鄭思忖著,倏得後腦被人狠狠拍了一下,一個俯身,整張臉便不自覺埋進飯碗之中。咬牙切齒地抬頭,便聽見低沉的笑聲。一把擦去臉頰之上的米粒,一手抄起精致餐盤,微眯著眼睛看向幸災樂禍的寂影。

“女人,你——你別衝動!”寂影看這架勢倒吸一口氣,連忙擺手,轉身掃腿就跑。

“妖孽,你給我站住!”端木淺大喝一聲,舉步追了上去。

“女人,孩子孩子!”寂影揚著一抹頑劣的笑,一邊在前頭跑,一邊回眸說著。她可真是有覺悟,帶著五個月的身孕這般。

“你管我!”端木淺輕哼一聲,絲毫不停下步伐。

禦花園之中,陽光普照下,紅衣女子追逐著紅衣男子,倒是一道靚麗異常的風景線。隻是端木淺很快就氣喘籲籲了起來,一個氣咽,瞅了眼手裏的餐盤,眸光一亮,精致餐盤就以一個優美的弧度飛了出去。

寂影得意地一個側身,餐盤從他身邊飛過後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聲。端木淺和寂影不約而同地看著後麵走出滿臉青白的昭帝,目瞪口呆。

“你們是何人,竟敢如此放肆!”昭帝沒有說話,他身旁的麗人卻率先開口,想來便是剛才尖叫的。

昭帝無奈歎了口氣,一把摟過麗人,耐心地解釋道:“這位是將軍夫人。”

“這是我兒子!”端木淺指了指寂影,煞有介事地解釋著。不顧寂影嘴角的抽搐。

“你們都退下吧。”昭帝向麗人揮了揮手。麗人很不樂意地撅起嘴,完全不想退下的樣子,終是無奈,一個欠身,“臣妾告退。”便嫋嫋地走在奴才丫鬟之前,羅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