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塘渡鶴影,冷月葬花魂(1 / 2)

黑衣男子迅雷不及掩耳地從腰間抽出長劍向端木淺刺去,寒光刺痛了端木淺的眼睛,她跌撞地向旁避去,撞翻檀木的椅子。椅子沉悶一聲倒地,使得宮非寂的叫聲越來越淒厲。

黑衣人微微皺眉,眸子閃著冷冽的光,一個側身劍已向宮非寂所在的床榻而去。端木淺隻覺得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止,下一秒已經衝到床榻前,沒有多想,一把抓住了鋒利的劍梢。她感覺不到痛,感覺不到血慢慢的流下來。目光如炬地看著黑衣人:“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害我的孩子!”

黑衣人冷哼一聲,猛地從她掌心抽出劍。劍深深劃入原本裂開的血肉之間,疼得她的心硬是一抽。

“孩子?”黑衣人哈哈大笑了起來,“那麼對於別人的孩子你便下得了手?”

端木淺一愣,話說到這份上了她大概明白了這人來便是為了慕容顏那個孩子,也就是說他就是慕容顏身後的那個人,而慕容顏扭曲了事實亦利用了他。端木淺深深蹙起眉,這個聲音她沒有聽過。他是誰,究竟是誰?

“你被人利用了。”端木淺冷然地看著他。

黑衣人嘴角泛起笑容,分外駭人,說是遲那時快,他是手用力地扣上端木淺的脖頸,越收越緊。像是下一刻就要掐斷端木淺的脖頸一般。

端木淺的氣息被阻礙在喉嚨口,臉色漸漸蒼白起來。她滿是鮮血的手抓著黑衣人的手腕,留下濃稠。她眼角因為頸間力道溢出了濕潤,話說得斷續,“小產——是你們自己——”

“住嘴——”

黑衣人的話音剛落,白色身影帶著清風雨水撞門而入,劍光劃破對峙的空氣。宮離綻拿著劍直襲黑衣人而來,他的臉色不是不冷然的。

黑衣人一愣,端木淺擠出一絲笑顏。卻未料到黑衣人沒有閃躲,伸手扣向她的下顎。一手拿著瓷瓶,灌進她口中。與此同時,宮離綻的劍刺入他的胸膛。他悶哼一聲,眼睛越瞪越大。腳步踉蹌就要向門口跑去,沒想到未跑出去幾步,身體已經轟然倒地,神情不甘,死不瞑目。

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流下去,在嘴角留下一抹。莫名地心慌使端木淺想要吐出來,卻已經來不及。她的腳步有些癱軟,心宛若要跳出來一般。

宮離綻伸手支持住她隨時可能倒下的身體,顯然也看見她把不知什麼的東西喝了下去,驚慌地問:“有沒有事?我找天人來。”

端木淺渾身瑟索,拚命地搖著頭。她顧不了那麼多,腳步微軟地向哭泣地宮非寂而去。不舍地把他抱著懷中,輕聲哄著。宮非寂的哭聲漸漸弱了,他似乎從未有其他孩子的安寧。手心的血染在繈褓之上,滴在錦被之間。為何他要麵對如此的血腥。

猛地端木淺的身體一顫,她的感覺還未來得及反應到臉上,渾身疼痛,眼前一黑,身體便向床榻栽去。宮離綻大驚,快步向前。血紅從她的下肢蔓延而出,濃稠浸透了裙擺。順著檀木床的紋理滴落在地,宛若開出的鮮紅花朵。

宮離綻指尖顫抖的伸向她,她似乎被淹沒在血液之中,滿目的紅色,沾染了她的發她的臉頰,浸透了她的衣衫她的雙手。宮離綻的腦海中從未有過的空白與恍然若失感讓他的心不可抑製的痛,痛得宛若裂開用不複合一般。

太醫匆匆而來,卻硬是被滿目的狼藉嚇住了。頓了頓步伐,在宮離綻蒼白的臉色間,替端木淺把起脈來。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宮非寂大哭不止,哭聲響亮地回蕩在屋內。宮離綻靜靜地看著端木淺,像是什麼都聽不見一般。

“夫人之前小產本就未加調養,又服下烈性紅花,傷其內裏,血流不止,恐怕回天乏力。”太醫顫抖著說出這番話,天曉得他心中亦是恐慌異常。

宮離綻不語,分明是看著他卻又不是,猛地收起迷茫的目光。生硬地看向太醫,“滾。”

“我先開幾副藥——”

“滾!”

太醫嚇得硬是一愣,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連藥箱都沒來得及拿。

宮離綻看似雲淡風輕地坐在端木淺身邊,輕把上她的手腕,頃刻手無力地滑下。他輕聲一笑,伸手觸上她的臉頰。“你是大夫,你跟了天人那麼多年,你知道怎麼救自己對不對?你不會讓自己死的對不對?”

無聲空寂,他輕輕懷抱住她,他感受著她孱弱的呼吸,感受著她又消瘦的身體。冰涼的泛進心裏,化成久久不退的如刀割般的疼痛。回天乏術嗎?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會以這種無聲的方式離開他,他寧願她恨著他,她這般空蕩蕩地欲要離開讓他的心空白一片,這種感覺就像他伸出手卻生生世世都抓不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