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蘭粉？
直到了這一刻，趙林立才仿佛明白了什麼，從頭到尾理了一遍聽到的事情以及剛剛遠帝所說的話，不難想象出，皇後的宮女應該就是死於毒蘭粉，毒蘭粉是什麼，他們當然知道，可問題是，為何不是太醫院所出，就一定是采買司采購進來的呢？
這樣的疑惑趙林立隻是在心下閃過，並不敢說出口，他若是膽敢說出這句質疑遠帝的話，即便今兒個能夠查清，這毒蘭粉並非采買司采買進宮的，他也沒有了再活下去的機會了。
“皇上明查，采買司雖說日日都有出宮采買，可臣斷然沒有下令讓手底下的人采買過毒蘭粉這種東西。”
趙林立能在采買司混那麼久，也不是毫無見識的，他能夠保證自己沒有采買過毒蘭粉，也能保證自己沒下令去采買此物，但他並不能保證，他手底下的人都沒有私自購買，或者是受誰指示去購買。
不管是何種情況，反正他一個失職之罪是逃不了的了。
趙林立已經在心下把這個事情的始作俑者給罵了百八十遍了，若不是如今情況不允許，他當真想一個一個揪著來查問，到底是誰幹出這樣的事情來，害他如今不僅官位難保，就連性命都堪憂。
趙林立的話外之意遠帝當然能聽得出，可皇室中人，最擅長的就是遷怒，別的不說，就一個管理不當的罪名，就已經夠他喝上一壺了。
“那依你之見，這事與你無關咯？”
遠帝的語氣聽不出喜怒，可越是這樣，趙林立越是膽戰心驚， “皇上恕罪，臣管理不當，請皇上責罰，可此物的確並非臣下令采購的，還望皇上明查。”
聞言，遠帝冷哼了一聲，還沒來得及出聲，邊上趙貴妃已經搶先一步開口道：“趙大人說的可真是輕巧，管理不當就算完事了？你可知如今死的可是皇後娘娘最為喜愛的貼身宮女，如今就被這毒蘭粉給毒死了，趙大人你這是死罪可免活罪也難逃啊。”
趙貴妃一臉義正言辭的模樣，其實隻有她自己知道，她這是想要把這一池水攪渾，攪得越亂越好，隻有這樣，才能讓她更為隱蔽起來。
剛剛在遠帝責問趙林立的時候，王麽麽已經悄悄的給趙貴妃分析了現下的情況，如今趙貴妃說出這番話是底氣十足，一副要為小芸討個公道的模樣。
冷嫣然一直沒有出聲，聽到趙貴妃的話，她突然抬眸看了一眼趙貴妃，似笑非笑的模樣，看的趙貴妃心下一個咯噔，不明白為何冷嫣然會用這樣的目光看她。
半響，趙貴妃安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露出一個諂笑，“姐姐，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對於趙貴妃那諂笑的模樣，冷嫣然視而不見，像是全然沒看到她的討好一般，“是不是這個理不是本宮說了算，但本宮隻是想給小芸討一個公道，僅此而已，別無他意，那些無辜之人，本宮也不想遷怒。皇上，您說對不對？”
很明顯，冷嫣然前半段是對趙貴妃說的，最後一句是對遠帝說的，而最後她還用一副天真的眼神看向遠帝，那深邃的眼珠子，像是有吸力一般，遠帝隻是看了一眼，就深陷了進去。看著她眼中自己的倒影，心下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