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析澤送宋沐輕回家後,並沒有回自己家,而是去了“滄亭”,很隱秘的私人會所。
門口的人見到是他,都恭敬得喊了聲“澤少”,其中一人還主動說:“寧少爺在天涼。”
他們口中的“寧少爺”就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段天寧,也是他之前同宋沐輕提過的,MP大中華區的負責人,誠然,這樣的身份不過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析澤挑眉不置可否,他來這裏並不是來見他的,不過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出現在這裏,他沒有不去看一看的道理。
天涼,倒是有趣,他每次來,這個包廂就是他的專屬,據說名字都是他特意取的,身為弟弟的他,還真挺好奇,這個名字的來曆。
據他的特助葉笙透露,好像關係著一個女人,這個女人的名字裏,就有一個涼字。
意思意思敲了下,析澤不客氣的開門進去,來人見到是他,一貫不動聲色地臉上難得浮現詫異,但也隻是一閃而過,半個身子倚靠在寬大的暗紅色沙發裏,姿勢慵懶,手中轉動著水晶杯,一雙琥珀色的眼睛裏波光瀲灩,竟比杯中的紅酒還要豔。
唯一格格不入的,就是另一隻搭在沙發上空置的手邊,擱著一本,呃,《法句經》。
陸析澤輕咳一聲,“哥。”
“嗯。”陷在沙發裏的人仍然一副懶散的模樣,說出的話卻是不相幹,“這裏不適合你來。”
“我知道。”
他走過去坐到他旁邊,拿起他手邊的經書翻了翻,聲音裏不自覺的夾帶了抹促狹,“怎麼在看這個?”
段天寧不緊不慢地啜了口紅酒,“心煩。”
能讓泰山崩於前都不皺一下眉毛的人心煩,而且心煩到翻閱經書,析澤深覺有趣,“誰惹你了?”
“能惹我的人基本上墳前的草已經如你這般高了。”
“……”
段天寧依然漫不經心,但顯然不想再談自己的事情,“我記得你對我說過,你來這種地方隻有一個可能。”
側頭瞟了他一眼,“失而複得?”
析澤知道他雖是疑問的語氣,但肯定是都知道的,他也不想瞞他,認真的點頭。
五年前,他被宋沐絮的父親宋延海嫌棄貧窮卑微,在極度自卑的情況下放手,不久後她出國離開,原本就多病的母親突然遭遇車禍離世,他是頹廢過一段日子的。
她走後的兩個月,煙酒不沾的他,在那段時間全部都學會了,甚至是上癮,直到段天寧的出現。
看到他當時那副鬼樣子,段天寧隻問了他一句:跟我走,還是繼續墮落?
他一向是自律的人,從前是為生活所迫,後來是為她,想起她生日的那一天,陸析澤毅然決定跟眼前隻見過一麵的人走。
他說他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他一點懷疑也沒有,隻因母親臨終前跟他說,小澤,媽媽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事,就是將你帶離段家,如果有一天有人來找你,記得一定要跟他們回去。
後來,段天寧將他帶到法國,重新入學,一切都仿佛順理成章。
入學前段天寧對他說:“我不知道你對段氏知道多少,但不該涉及的我不會讓你涉及半分,你隻需學好管理課程,以後接管段家的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