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還禮道:“哥哥,多心了,我是感激不盡。”薛少龍走了。於是等於是我們剛剛殺死了一頭狼又招來一頭老虎,左右是麻煩纏身。
母親見人走了沉聲問:“陳阿嬌,又鬧得什麼鬼.\"我淡淡的說:“館陶媽媽,鬧什麼鬼,也比變成死鬼好,你想想看我說的有沒有道理?”母親沒有回答,她隻是輕輕的歎氣,過了許久才說:“曹琦兄弟也不知道如何了?”
季平說:“我出去找找。”此刻已經是深夜了。夜風徐徐的吹來,我沉默的看了季平的背影幾眼。季安世突的問:“我奶奶是怎麼死的。”我其實不知道的,我隻是從低沉的聲音裏判斷這個人有鬼。
“也許我們可以看看屍體的死亡方式,判斷死因。”我淡淡的回答。我們挑著燈籠進入了被白蠟的熾光照的通亮的房間。終於發現老夫人發絲滲出的血跡,被蒼蠅腐蝕的痕跡。她是被人用火燒的鋼釘在昏迷的狀態下謀殺的。結果已經很明顯了。季安世看了我一眼說:“郡主真聰明,隻不過我們父子都要被你們母女害死,果然聰明漂亮的女人都是禍水,是害人精。”
我歎了口氣,沒有反駁,而是說:“我們都不會死,我媽媽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按著做不但可以轉危為安而且還有高官厚祿給你們父子。”
“郡主,你也知道我父親打仗可以,做官不行他的心太善。也不善於牧民。”季安世說道。我沉默了好久說:“我困了,這種事情我們小孩子最好聽大人的,而且大漢朝不會願望一個忠臣。”
季安世微微一笑嘲諷的看著我問:“那曹錯怎麼說?那個朝代裏沒幾個冤死鬼,反正好壞你們這些穿龍袍的大大們都對,錯的永遠是臣子。忠是錯,不忠還是錯。”
我看了季安世很多眼,心裏說:這孩子不像孩子說的卻都是道理。隻不過偏激了一些。
很多人都以為陳阿嬌實在榮寵中長大的,這話隨沒,錯但是我也是在血光烽火裏長大的。不管是宮闈的,江湖的,朝堂的烽火我都見過。隻是我是個女人。隻可惜我碰上了愛情,要不然我會離漢宮遠遠的。
到後來我知道王姪是誰的女兒,我知道劉徹殺死竇氏一門的原因,我方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我對已經是太後的王姪說:“母後該過去的事情就要過去,太皇太後老了,您還風華正茂,您就讓她安靜的去吧。不要在糾結過去的事情。”
她對我冷笑說:“這是大漢宮最肮髒,最虛偽的地方。”我陷入了一種沉默。
我不停地尋找著漢宮裏的溫馨,不停地懷念我的幼年時代,雖然父親死了,但是我沒有缺少過愛,可是我住進甘泉宮之後。淮南王反了,劉伶死了。我過去的朋友可以真實的活著的人已經不多。季平死了以後我一直要為他報仇,我要殺死田鼢。我用計殺死田鼢,與衛青何謀讓他奪取田鼢太尉一職,才是觸怒王太後廢掉我的真正原因。
但是我不曾後悔,再來一次我也照樣會這樣做。盡管這件事情危及到了我的後位,斷送了我的前途,進而釀成了我的悲劇,可又如何?總之我是不後悔的。而且許多年後我站在蓬萊島上的時候問那個人說:“如果不是我一定要殺田鼢,也許王太後不一定必須殺死竇唯叔叔。你說是不是我錯了?”
他微微的一笑說:“姑姑,你沒有錯,你對竇家沒有錯,對劉家也沒有錯,你對衛家都很好,是他們錯了。如果沒有長門,沒有竇家慘案,那麼也就沒有江充,沒有漢武帝劉徹母子的悲劇,一切都是他們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