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緩緩沉定了下來,林澤和蝶縹緲在此地一動不動已經整整呆了三個時辰。
此地,是一處溝壑的所在,對於隱匿兩人的身形有著極大的效果。
林澤之前已經在此地布置了七八道陣法,足以擋住數名築基巔峰修士十數息的時間。
夜色對於林澤這樣修為的修士來說,已經沒有了太大的意義,但或許是生靈曆來的習慣所致,到了晚上,總歸是要懈怠一些。
時機差不多了。
林澤身子一閃,快速後退,遠離蝶縹緲身後,約莫三四裏的所在。
林澤立在一株青木之下,全力壓製著自己的修為,不露出一絲靈力的波動。
此刻,距離蝶縹緲約莫二裏的所在,一處山穀之內,盤坐著十數道身影。
眾人的中間,一堆青色的篝火閃爍著昏惑的光澤。
他們的四周,斜插著數十杆陣旗,乃是單家長老布置的防禦陣法。
單宏趺坐在地,雙手自然地放在雙膝之上,閉著眼睛,打著坐。一頭黑發綿長,垂在雙肩之上,他器宇軒昂,似乎是陷入到了自己的世界之中,麵色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而在他的不遠處,有著數名少女眼中帶著異彩,偷偷地打量著單宏,這名單家之內最為耀眼的天驕之一。
而在單宏的對麵,單秦冷冷地看著那些少女,又掃了掃單宏那裏,眼中蔭翳閃過,嘴角不由得翹起了一絲冷笑。
而在較遠處,一株被攔腰截斷的枯木之下,一名滿頭灰發的老者靠在其側。他眼窩深陷,但精神矍鑠,在這漆黑的夜裏,一雙眸子如同星辰般閃耀,一點不似其外表那般,毫無生機。
此人,乃是單家長老,也是單宏等人的族叔,單裂。
當然,這隻是他的靈身。而在眾弟子的周圍,還環繞著四名灰袍老者,皆是單家長老一輩的修士,其本體戰力驚人。
是夜漸深,眾人盤坐於此,已經過去了整整兩日的時間,有人開始不耐煩了。
“七叔啊,咱們就這麼等下去啊?不如我等繼續深入,反正有七叔您老在這裏,區區無盡海域,我單家還怕了不成!”一名少女翻了翻白眼,在此地枯坐了兩日,她隻覺得自己雙腿都開始打顫了,早知道就不跟著出來湊什麼熱鬧了,在天唐多舒服啊。
“安靜。”單烈沒有開口,倒是單秦衝著這名少女冷聲喝道。
“哼!凶什麼凶,就會對我凶,爭不過單宏哥,就知道對我們這些弱女子出口!”少女顯然不服氣,嘀咕了幾句。
“你……!”單秦色變。
“好了!這點耐性都沒有,就自己給老夫滾回去!”一直沉默不語的單烈忽然開口,一股不可名狀的威勢浮現,使得眾人紛紛地低下腦袋,不敢言語。
單烈收回目光,幹癟的嘴唇動了動。
忽然,他腰間的儲物袋兀地脹起,像是忽然灌入了一道風般,旋即一道靈光直接將之撐開。
單烈麵色一變,但還算鎮定,抬手之時,狠狠地往儲物袋一拍,眼中驚異不定,不明白為何會突然出現眼前景象。
嘶啦!
但下一刻,一道怪力自儲物袋之中蕩出,直接將儲物袋撕裂,一枚掌令旋即飛出,化作流光直奔天際!
“不好!”
單秦爆喝一聲,反應已經快到了極致,猛地彈出。
環繞在外的四名長老也是神情驟然變化,呼吸間有三人直奔而出,追著單烈的身影而去。
“我等不要動,靜候消息。”留下來的一名長老沉聲道,看著消失在密林之中的流光,眼中露出一枚深深的憂慮。
那掌令,到底為何會飛出?
時間過去了數百息,單烈等人沒有一絲的消息,眾人的心情漸漸地沉靜下來。
“四長老,此事事發突然,但竟然能夠將七叔儲物袋內的掌令引動而出,對方必然是謀劃已久。依小子之見,我等在此地沒有意義。對方既然能夠引動掌令,那麼和我等的距離定然不遠,想必此刻那掌令已經到了他的手中,若換做我是他,肯定是藏起來,畢竟想要在我單家手中奪食,肯定不會是隻知道亡命奔亡的蠢貨,所以他極有可能早就選好了藏身之所,畢竟那鑰匙,最後還是要在此地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