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宮
皇後尤氏將剛剛睡熟的小娃兒交給奶娘照顧,又召來兩個小太監問話:“今日大皇子還是在上書房走動嗎?”
小太監聽她語氣不善,便緊張的點了點頭:“回皇後娘娘的話,今日大皇子也幫著皇上處理國事了,韓太師一直在旁邊看著呢!”
“哼!”尤皇後一掌拍響桌子,眼中怒意難平,“不過是個庶出的小賤種,竟然也學會趁虛而入了!”
“娘娘請息怒!”回話的小太監嚇得雙腿一軟便跪倒在地,“那大皇子雖不是天資卓越,卻也是個伶俐的人,近日又有韓太師親自指導,所以皇上難免……”
皇後冷哼一聲,又問道:“譽兒近日還是不見長進?”
“回皇後娘娘的話,袁公公天天侍奉在側,還是在城北那兒的……”小太監不敢提“青樓”二字,所以隻是粗粗略過。
聽到沈伽譽依然天天沉迷酒色,尤皇後不禁又重重歎了口氣,兒子不爭氣,孫兒又尚年幼,這次太子之位,真的是要與他們擦肩而過了嗎?不!她決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她是堂堂的一國之母,怎能容忍讓一個身份低賤的庶子奪了本該是她的東西!
“你們幾個去把三皇子找回來,本宮與他有事相商。”
“這……”小太監麵露難色,“娘娘,要是殿下他不願意回來呢?”
“廢話!本宮讓你們去找,就是抬也要給本宮抬回來!”
兩個小太監麵麵相覷,還是領了命。
皇城北麵,群芳館
一般在青天白日時,這些鶯鶯燕燕的地方向來是安靜的,不過今日群芳館內卻是鬧非凡。三皇子沈伽譽一擲千金,將館內的花魁頭牌統統包下,一個個都在大堂內彈琴吟詩,表麵上看著甚是風雅,可實際這些女子們卻沒有一個敢上前跟他獻媚的,顯然都是怕了他陰晴不定的性子。
“嗬!”二皇子沈伽祿倚著二樓的欄杆一聲嗤笑,如今自暴自棄的人又多了一個,看來太子之位是要穩穩落入沈伽辰手中了!
“二哥,在上麵看著多無趣,不如下來一起跟這些佳人們吟詩作對?”沈伽譽朝他晃了晃手中的白玉杯,一手拉過身邊的“佳人”摟進懷中。
“我倒是想呢!”沈伽祿指了指門外,“那幾個看著像是來找三弟你的?”
沈伽譽不悅的皺眉,他不等那兩個小太監進門,便吩咐人出去欲將他們打發走。
“殿下,您都出來這麼些時日了,還是先回去一趟吧!”一直跟在他身邊的老太監發了話,立馬引來那兩個小公公感激的眼神,皇後娘娘說就算抬都要將三皇子抬回去,可他們哪裏敢哪!
“不去!人家‘祖孫’盡享天倫之樂,我又何必去打擾人家。”沈伽譽一時沒了心情,他將那些‘佳人’趕走後,又一杯接一杯的灌起酒來。
“袁公公,這可如何是好?”兩個小太監急得團團轉。
袁海擺了擺手,輕聲道:“不急,殿下心情不好,就隨他吧!”
直到一個時辰後,倆小太監才弄清袁海的用意,三皇子這是把自個兒給灌醉了呀,這下可不是能將他“抬”回去了麼!
沈伽祿看著幾個小太監七手八腳的將沈伽譽抬上轎子,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上書房
景皇沈弘將手頭的折子遞給大皇子沈伽辰,“你瞧瞧。”
“是,父皇。”沈伽辰仔細看過後,回道:“這景安王年年要求朝廷增加糧餉,著實讓人憂心。”
“嗯。”沈弘又將目光投向一旁的韓浞,隻見他麵不改色,看不出分毫情緒,半晌,韓浞才開了口:“皇上,景漣邊境的土地一向貧瘠,燕王殿下的封地又小,當不起邊境重鎮之責,九王爺班師回朝後,以景安王的封地物產最為豐饒,他自是要肩負起重任,糧餉一事,皇上可酌情處理。”
沈弘聞言,又是一陣沉默。
“父皇,不若先探探景安王的口風如何?”沈伽辰小心翼翼地道。
“也好,這事就先拖他一陣子,朕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麼說辭!”沈弘明顯不想多給糧餉,若是景安王有不臣之心,那他不是自己給自己添堵嗎?
沈伽辰鬆了口氣,天天在這上書房揣測他父皇的聖意,也是一件頗為累人的事!
韓浞適時的朝他使了個眼色,兩人便退出了上書房。
“大皇子,如今你可是太子之位的首選,即便有些困難,也不可隨意退卻。”
“多謝太師提點!”沈伽辰暗自定心,若是……他朝他能登基成帝,也許他就能比得過他那個神仙一般的九叔了吧?
沈伽譽被抬回長樂宮後一直睡到半夜,他睜開眼,看到殿內燈火通明,不由得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