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邑外城,朱府
夏小滿趕到時,這個‘朱員外’的府上已經是雞飛狗跳。
那個叫秋揚的少年雙手舉著院裏一個沉重的石墩子,額上青筋明顯的突起,一麵揮舞一麵道:“讓朱叢那個混蛋滾出來!不然休怪我手下無情!”
朱府的管家見他如此陣勢,也不敢耽擱,趕緊將事情報給了朱叢朱員外。
不到一刻鍾的功夫,朱叢便領著一大群打手來到院子裏,“這不是秋揚嗎?你這是作何?”朱叢麵不改色跟秋揚打招呼。
“朱叢!”秋揚舉著石墩子大聲喝道,“你這殺人凶手!”
“這話從何說起?秋月昨日可是按時離開朱府的,秋揚老弟可莫要誣陷好人啊!”朱叢依舊裝傻。
“你、你!”秋揚顯然不是個會耍嘴皮子的人,麵對朱叢的抵賴,竟找不出言辭來反駁,“我要你給月兒償命!”
既然說不過,秋揚幹脆揮舞著石墩子朝朱叢直逼而去,這院裏的石墩每個都有一百多斤,若是被砸到可不是鬧著玩的,所以朱叢的打手門便有些縮手縮腳,人人都懼怕他的石墩子,戰況幾乎是一麵倒。
“咚!”石墩重重落地,秋揚也立在了朱叢的身前,他一手掐住朱叢的脖子,惡狠狠道:“你害死我家月兒,憑什麼活得逍遙自在,我現在就送你下去給我月兒當牛做馬!”
朱叢被他掐得雙目翻白,一隻手無力地搭在他手腕上,想求饒,卻吐不出半個字。
“住手!”
夏小滿正看得熱鬧,這場好戲就被周婉柔給打斷了,她走入朱府院內,對著秋揚義正言辭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怎可在此隨意傷人?”
秋揚一看說話的是為姑娘,手上的力道已送,便放開了朱叢,“我、我……”他想了想,又指著朱叢道:“他害死了我的妹妹,難道不該償命嗎?”
“他自然是該償命,”周婉柔道,“可也該交由府衙處理,你在這裏動手,不是也跟他一樣了嗎?”
“我……”秋揚不善言辭的性子再次被體現出來,夏小滿也不再看戲,拉著後來的沈瀟步入院內,“你叫秋揚?”
秋揚愕然轉頭,看到喚他的女子氣質不凡,老半天沒處說話來。
“秋揚?”夏小滿再喚。
“嗯,”秋揚點頭道,“這位姐姐找我何事?”
姐姐……嗎?夏小滿彎了彎唇:“你今年多大了?”
“十三。”秋揚誠實的回答。
接下來,夏小滿又詢問了一些他的情況,覺得了解的差不多後,便又問他:“你想現在就為你的妹妹報仇嗎?”
“想!”
“那動手罷。”
聽到夏小滿的話語,那個剛緩過勁兒來的朱叢頓時又大驚失色,他連滾帶爬的跑到周婉柔身後求救,“周小姐,周小姐救我!昨日秋月真的是按時走的,她那副模樣定是遇上了沒人性的強盜,真不是我所為啊!”
“昨日秋月走得時候既然是完好無損,朱員外又是如何得知她‘那副模樣’的?”夏小滿冷冷的開口,讓秋揚眼中的恨意更加濃烈,這個禽獸,果然是在狡辯!
朱叢‘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向周婉柔求情:“周小姐,周小姐救救我!再怎麼說也該將我押回府衙,按王法處置啊!”
夏小滿冷笑,“朱員外,本妃今日要告訴你一件事,在巴邑,寧王爺就是王法!”
一句話,不但亮出了她與沈瀟的身份,還闡明了他們身份的意義,各路諸侯王都是自治封地,也就是說,在巴邑,所有的事情都不能違了沈瀟的意誌,否則,就是有違‘王法’!
“寧王妃,你怎麼可以如此……”周婉柔本想說一句‘狂妄’,可礙於她說得是沈瀟,話說了一半便咽到了肚子裏。
夏小滿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又對秋揚道:“今日王爺和本妃就在此為你做主,讓你手刃仇人!”
少年一直生活在 巴邑外圍,沒有見過身份如此尊貴的人,呆愣了老半天才跪下叩謝:“多謝王爺王妃大恩!”
秋揚雖然是個看著有些生澀的少年,可他下起手來卻不是一般的狠,許是恨朱叢恨得緊了,他有力的拳頭如雨點般的落下,幾乎將他打得不成人形。
“嗚——”周婉柔何時見過這等血腥的場麵,忍了幾下沒忍住,便跑出院子吐去了。
而沈瀟從小便浸淫在血腥和殺戮之中,自然是司空見慣,他扭頭去看夏小滿,發現她冷冷垂眸,根本不為所動。
“滿兒……”
“爺,”夏小滿抬眸對上他有些擔憂的眼神,淺笑道:“你看秋揚雖然沒有學過功夫,卻是天生神力,身手也敏捷,將來必定是個可造之材。”
“嗯。”沈瀟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眼中滿是憐愛,他的滿兒平日裏雖然看著古靈精怪,可一旦認真起來,那些智謀和手段絕不會輸給男子,有時就連他都不得不佩服她過人的機智。她說她是穿越時空而來,那她曾經呆過的地方,一定是讓她吃盡了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