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進來。”
“羽……阿羽？”尚盍看了看門口，沒想到這麼快她就已經到了。
羽蛇沒有立刻回應尚盍，她四處看了看，當看到此刻的屍體的時候也隻是目光匆匆掠過。然後她看了一眼那個門。女孩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走到那個刺客鑽出來的門麵前。
羽蛇點了點頭，蹲到了男孩麵前。
“開吧。”
女孩停頓了一下，推開了門。羽蛇在男孩身邊蹲下來，然後尚盍看到了門後眼神呆滯的另一個男孩。那個男孩看起來比這個要小一點，五六歲的樣子。
“二郎！”那個十歲左右的男孩一看到“二郎”就跑了過去。但是沒跑幾步就被羽蛇拉住了，她將南海拉到自己的身前，然後遮住了他的眼睛。
“不要看。”羽蛇說。
“要不帶他出去吧。”
羽蛇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女孩的提議。尚盍不知道怎麼了，隻是覺得氣氛有些沉悶。然後羽蛇將男孩帶了出去，反身將門帶上。在確認了一下男孩沒有偷看以後，她又點了點頭：“可以了。”
隻見女孩在那個“二郎”的頭上推了一推，本來已經斷了的腦袋就從男孩的身體上掉了出來，血如泉湧。
不過仔細一看……那些血都已經變成了黑色。
“是毒殺。”
“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不是，隻是刀上染了毒。我是說他想用毒殺。”女孩看了尚盍一眼。
經曆了剛才的刺殺、還看到了一個小孩在這裏慘死的樣子，尚盍居然還這麼鎮定地坐在這裏。這也讓她有點意外。
然後那兩個人都沉默起來，像是在思考什麼。尚盍就變得有點尷尬。
“對了，你叫什麼？”他問了女孩一句。女孩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赤羽。”
“哦。”
剛剛天空就已經很陰暗了，現在雨已經稀稀拉拉下了起來。隻是剛剛太緊張沒注意到。尚盍也沒事幹，幹脆在角落裏坐了起來。
他就這樣坐著，又開始懷念起自己過去的日子來……這麼說感覺“過去的日子”好像很遠，不過仔細想想現在才第二天而已。
第二天？看來那個什麼破儀式還花了一個晚上了……尚盍心中繼續想著。對於該怎麼回去，一點頭緒都沒有。
於是他幹脆閉上眼睛。於是……腦海裏居然出現了很奇異的一幕。
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紫色的天空裏忽然雲霧散開，那一眼中盡是金色。
然後一輪月懸上雲天，那一輪月亮大如山海，仿佛一麵能將整個世界映入其中的鏡子。回頭再看，隻看到那人在明月中的剪影。
這是什麼……好像是某個故事裏的場景吧……
那個故事是什麼，怎麼想不起來了……隻感覺是做了個什麼交易，把那記憶換走了。是時間嗎？不過人們本來不就一直在做著這種交換嗎？用時間換來的，不過是丟失了過去的記憶。
如果繼續待在這裏再也不會去了的話……記得的東西也會越來越少吧……
雨的聲音裏，又有腳步聲。
敏感的耳朵在他胡思亂想發著呆的這段時間裏，又捕捉到了新的信息。尚盍睜開眼睛，發現那個叫“赤羽”的女孩也已經在往門外看了。
隻有羽蛇沒有聽到。她抬起頭要問一句“幹什麼”，剛剛作出嘴型被赤羽捂住了嘴巴。
赤羽指了指門外。
“算了，反正都被發現了。”尚盍倒是無所謂。
此時他看了看那個倒在地上的屍體，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家夥奇醜無比，臉上青筋畢露。原來那個蛇頭連在了刺客的身子上。那蛇的鱗片到一半就消失了，肉色的身軀和人的肩膀連在一起。看起來十分詭異。
“他不是人，是一條蛇。”赤羽好像是在對他解釋，“主人在附近，可能是正在過來的那個。”
“嗯……”
“你怎麼這麼鎮定？他可是來殺你的。”
在這個時候，這兩個人居然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了天。羽蛇看了赤羽一眼，然後腦袋向門外轉去……
“仔細想想的話，反正也沒什麼。”
卻驟然聽到了這一句話。於是羽蛇也被他們的談話吸引了，看向尚盍問到：“什麼意思？難道你說自己不怕死嗎？”
我？
隻是好幾次都以為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都沒死，所以不太相信“也許要死了”這種感覺了。想到這裏，尚盍也覺得自己有幾分流氓氣質。
“有時間怕死，還不如花點時間…”說到這裏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一下，最終接上一句：“嗯，花點時間浪費一下生命。就是什麼都不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