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聽到奇怪的笛聲了。那個時候他就意識到這種笛聲與部落裏祭司所吹出來的類似，但是催眠性更強一點。不過還沒有開始防備，已經被霧給控製住了。
“最開始他看到一些模模糊糊地人影。他以為那些人不小心進入霧中了，有預感地察覺到了這霧氣不太對勁，於是大叫著讓霧中的人出來。可是隨後她才發現那些隻是巡夜的部落遊民，在霧中的人是他自己。無論他再怎麼大喊，外麵的人都聽不見。
“他開始出現幻覺，跟著霧中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人一起跳舞，跳到了洞庭山的另一半。他看到了很多人，他們在盛放的帝女桑之間穿行。那些人左右手都各有一條蛇，頭上還戴著一條蛇。他們的蛇也在舞著。
“他們在霧中行走，此刻四周亮如白晝，可以看見他們幸福祥和的笑臉。他們好像神仙一樣，什麼煩惱都不會有，圍繞樹幹有五十尺粗，葉片有一尺長的帝女桑慢慢悠悠地踱著步。那帝女桑的枝條交錯如同條條道路，直指雲天，好像通往極樂之國。
“忽然狂風大作，綠色的葉子，黃色的花，青色的花萼，都通通飄落了！”說到這裏，姒泉雙手舉過頭頂抖動起來，作出花葉紛紛而落得樣子。尚盍一時間也忘記了自己步行的吃力，腦海中浮現出那四色交融的風景。
“然後，他看到遠方有兩個人影。正想走近去看，忽然所有的場景都消失了……他踢到了腳下的鈴鐺！隻聽‘叮鈴’的一聲響，他就回到了原來的世界裏。頭頂還是一彎下弦月，清風浮雲。”說到這裏，姒泉也轉過身去了，像那個忽然清醒過來的男子一樣，望著天空發呆起來。
“啊！”然後撞到了一棵樹上。
“走路小心點。”羽蛇沒有停下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然後呢？”尚盍接著問。
“所以……後來就有了這個傳說，如果身上帶著重要的人的信物的話，就能從迷霧中走出去了。看你這樣子，多半手帕沒撿到吧。”姒泉對他笑了笑。
原來剛才問手帕是這麼一回事。尚盍覺得有點無趣。不過接下來姒泉繼續走在他旁邊望著他，並沒有跟上前麵羽蛇的步子。
“故事還沒結束吧？”尚盍看到了她一副“我還沒說完你想不想聽啊”的樣子，隻好問了一句。
“你感興趣嗎？”
“一般般吧……”說到一半，姒泉臉上寫著的表情變成了“既然如此我就不說了”，於是他連忙改口：“但是我很想聽。你講的很好。”
姒泉這才滿意地繼續說下去了。尚盍看到前麵羽蛇肩膀抖了抖，好像在偷笑。
這家夥也會偷笑啊。尚盍無奈地看著她，可惜沒能看到她偷笑的樣子。
“後來……他醒是醒過來了，可是一直留在那座山上，怎麼走也走不出去。而且連續徘徊了好幾天，肚子也完全不餓。找別的人答話，也沒有人搭理他。起初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直到在山的另一半發現了自己的屍體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
“死了？”尚盍聽到這裏汗毛倒豎，“那我呢？難道我也……”
回應他的，是姒泉的白眼，以及那副“本來就應該是”的表情。尚盍心中一陣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