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小魚兒噙著淚水,依然拚命的忍著不掉下來,長長的睫毛眨啊眨的,卻仍有一滴淚水承受不住睫毛重托,悄然落地。西門雨看著她的樣子,不禁怔住,僅僅是一瞬間,他的心中一塊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他忽然想起丫頭,丫頭小時候中毒,每次在毒力發作全身奇痛的時候,丫頭也是像她一樣眨著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可隻要掉下了一滴眼淚,後麵的眼淚便會像下雨一樣源源不斷。那時候的他,每次幫她解毒之後,總會逗她說有糖葫蘆吃了,還說要帶她出去玩,她總會又眨著那雙還帶著淚花的眼睛傻笑著問:“雨哥哥,真的麼?你不要騙我哦!”而他總是溫和的笑著,刮一下她的鼻子,回答說:“雨哥哥怎麼會騙你呢?你要快點好起來哦!不要老是哭鼻子知道麼?”那個瓷娃娃般的小丫頭就會猛吸一下鼻子,說,雨哥哥,我沒哭哦,隻是眼睛裏麵水太多了。
西門雨終於收起了冷酷,歎口氣對小魚兒說道:“你走吧,不管你到底是誰派來的,以後不要再跟著我了。”
西門雨終於收起了冷酷,歎口氣對小魚兒說道:“你走吧,不管你到底是誰派來的,以後不要再跟著我了。”說著點開了她的穴道。
小魚兒倔強的瞪著他,心裏卻是充滿了悲哀,隱約透著些失望。原來他竟真的如師傅說的般冷漠麼?倒是我自己自欺欺人了,如此的話倒是不理他也罷。想到此,依著她小魚兒的性子,豈能容自己被他如此欺辱?倒真的想一走了之算了。
隻是,還有師命在身,況且雲嵐的姓名暫且不保,自己又怎麼能夠這樣走了?
“要我走,可以,但是要告訴我他們方才給你的紙上寫著什麼?”小魚兒冷著臉,連語氣也冷了下來,她隻那樣站著,不流眼淚,也不刁蠻,隻是那樣站著。天已近亮了,這時候德州的風最是要命,冷颼颼的欺人入骨。小魚兒竭力的忍著灌進自己衣衫裏的風,卻依舊禁不住瑟瑟發抖。
“辦不到。”西門雨看她一眼,終是冷漠的說了這句話,便轉身離去。
小魚兒看著他的背影,心裏莫名的升起一陣悲涼,和著德州天亮之前的冷風,冷的她幾乎挪不開步去。師傅,怎的小魚兒初次下山,您就給我個這樣的經曆呢?唉,這個任務我要如何去完成?那西門雨果真如此難相處麼?早知道我便自己去救下那丫頭算了,就算拚了性命,倒還省得如今如此難堪。隻是徒兒不明白,為什麼他一出了土木宮便如此冷酷呢?您說不能告訴他人我的來曆,還有我和雲嵐的關係,徒兒好像被那西門雨看出了端倪,徒兒又該如何是好呢?
小魚兒蹲下身,雙臂環住自己,似乎這樣,便不那麼冷了。
月光淡了些,卻依舊如水,沁著如許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