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月閣的規矩,任何人在閣主麵前都要自稱屬下,連諸公子都不能例外,慕容謙最是懂得這些,也從來沒有越過界。不過說起來鏡月閣的諸公子倒真是可憐,自小便要勤學武藝,卻不得父愛,尤其是作為閣主的兒子,在自己父親麵前卻還不能親近一些,當真是有爹猶不如沒爹。
"哦?"慕容熵皺皺眉頭,然後說道,"是什麼人?"
慕容謙忙低頭道:"是一個女子,這女子武功不弱,屬下都險些被傷到。但是她好像沒有什麼與人交手的經驗,甚至都被屬下猜到她的招式。不過,這人悟性好像極高,後麵居然就開始慢慢占據上風。"慕容謙忽然想起自己被踢得那一腳,不禁又覺得胯間疼痛。
"接著說!"
"是!"聽到慕容熵有些不悅的聲音,慕容謙忙收回自己的思緒,繼續說道:"不過屬下問她為何來此的時候,她隻說是我鏡月閣做了些什麼事情,而令她如此。為了小心起見,屬下特意來此與閣主商量。"
"那這又如何讓你覺得與那件事情有關呢?"慕容熵盯著他的眼睛,問道。眼前的這個兒子是他最中意的,從小他便不多話,在其他師兄弟們還調皮的貪玩的時候,他就開始勤學武藝,自己對他也最是放心,所以有什麼事情也願意著他去辦。可以說鏡月閣的事情除了自己和幾位師兄弟,知道的最多的便是他了。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的野心,雖然他並不喜歡這份野心,但是對這個兒子,他還是挺驕傲的,他覺得在這個兒子的身上,他能夠看到更多的當年的自己,隱忍卻又有一分霸心。正因如此,他才更不希望看到他失敗。可是今晚,為何謙兒會如此武斷的認定那人與此事有關呢?他不由得擔心起來。
"屬下覺得,自從上次孩兒回來以後,此事便被擱下了,而之後我鏡月閣卻不斷遭人闖入。雖然自閣中前一段時間加強戒備之後這些人便似乎銷聲匿跡了,但是今日卻又來了一個未曾見過的高手,竟直達屬下的居所。屬下不得不將之聯係起來,便覺得很有可能是與那件事情有關。"慕容謙小心的說道。
慕容熵微微笑笑,自己這個兒子,總是比其他人更敏感些,想事情似乎也更全麵些,隻是眼下卻是有些急躁,以致影響了自己的判斷力,便說道:"是你多想了!在這件事情上,不是靠你的'覺得'能夠處理的了的,在事情還沒有進一步發展之前,不要草木皆兵,亂了自己的章法!你先回去罷,此事暫且務要再提!"慕容熵說著,便站起身來。
慕容謙見勢,便識趣的閉了嘴。他知道閣主不想說什麼的時候,他最好什麼都不要再說,便低了頭,說道:"是!恭送閣主!"
慕容熵看他一眼,便出了書房去。
慕容謙看看他的背影,昏黃的燭光在他的麵前搖曳著,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久之後吹滅了燭火,然後轉身出了鏡月居,消失在夜色裏。
雲嵐逃出去好遠,才在一條無人的小巷子裏停下,一手捂著胸口,喘著粗氣。方才與慕容謙交手,胸口中了他一掌,還吐出好大一口鮮血,倒真是嚇得她不輕。她什麼時候經曆過這樣的事情啊?自己果真是太嫩了!其實真的應該聽一下風老頭的話才是,畢竟他對這些事情也是有些經驗的,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闖來,真真是得了教訓了。
正這樣想著,卻聽到耳邊傳來一聲歎息,雲嵐警惕的順著牆站著,然後循著那聲音望去。隻見那牆頭上竟坐著一個黑影,身材不高,但是卻好像在直直的看著自己。雲嵐不知是何人,便也不出聲,隻是看著他,心中盤算著這人的來路和目的。
那人"嘿嘿"一笑,跳下牆頭來,然後慢慢的走到雲嵐麵前。
雲嵐輕舒了一口氣,說道:"風先生,你嚇死我了!"
清風笑笑,說道:"丫頭,受傷了吧?快些回去吧!"
雲嵐瞪著他,道:"原來你一直在跟著我?"
清風故作不聞,卻先行一步,走在前麵。
"那你方才為什麼不救我?"雲嵐跟在後麵,貌似有些氣憤的說道。
清風笑著看著她,說道:"你真的希望我救你麼?"
雲嵐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卻瞪他一眼,心中還是有些不服,便加快步伐,走在了清風前麵。清風笑笑,心中卻道:果真還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