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去了中國,他現在過得很不錯呢,你看!”說著,她拿出一張報紙,上麵登載著一則國際新聞——華裔科學家再度震驚中外,照片上帶著眼鏡充滿學者氣息的人明顯就是渡邊毅。
石田不太感興趣地將報紙拖到眼底。草草瀏覽一番後,他卻笑著說:“這小子現在混得不錯呢!”那笑裏竟沒有一絲妒忌和羨慕。
“其實,我認為你也可以這樣的,隻是......”朋友低下頭,不忍去看石田的目光。
“哈!我嘛,我這個人不靠譜的。”石田無奈了,他擺擺手,畢竟,他此刻隻有自嘲的資格。
“那時候,如果我知道江水得了抑鬱症,我是絕不會答應她的!”朋友的語氣突然有些詭異,石田敏銳的嗅覺立刻覺察到什麼。
“你答應她什麼了?”他弓起上身,恨不得湊到她麵前去問。
“十年前,她突然打電話要我幫忙,她說,自己可能生病了,要和你一起去醫院看病,可是又有一件事必須得那天完成。”
“什麼事?”
“都已經過去那麼多年,還是不要再說了吧。”朋友眼光暗沉下來,有些不情願。
“正是因為過去這麼多年,你才要跟我說清楚,不然,江水如果是因為我出事,我到死都不會原諒自己。”
“石田君,你要知道,這不是你的問題,”朋友吞吞吐吐,可還是說了出來:“那次,她讓我幫她將你的辦公室房卡拿去複製,我問她為什麼不自己去?她隻是托詞說這件事沒什麼,隻是不能被你知道,否則她定要和我斷交。我實在沒辦法,就去幫她弄了,可是,我不知道她後來竟得了如此嚴重的抑鬱症,如果我知道,就一定會告訴你!她那天求我幫忙的時候,整張臉都那麼蒼白,我應該察覺出什麼的!”朋友越說越激動,直到悔恨的淚水流個不停。
石田不知所措,他尷尬地望著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我聽說,石田君後來還丟了工作,會不會也是因為那次?”
“不,不是!”石田左手握住玻璃杯,開始大口大口地灌水,汗珠沿著他的背脊嘩啦啦地滾落開來。“是我自己的工作變故,和江水沒幹係。”他再次搖了搖頭,肯定地說道。
朋友深吸一口氣,沉下了頭,沉默良久後,石田堅持要付賬,兩人才做了告別。
家裏沒有了女人,仿佛從人間一下子墮入地獄,他窩在沙發的角落,猛吸著屋裏發潮的空氣,回想著曾經的一切。
那天,江水主動要求他陪她去醫院做體檢。石田於是去了,他應江水的要求換了一件更厚些的外套,將平時工作穿的西服留在了家裏。那件西服裏,就裝著石田辦公室的房卡。
針孔攝像頭,房卡,他可以這麼肯定了,那份文件是江水竊走的,可是,她要它幹嘛呢?
石田發瘋似地將整套房子都翻了個遍,卻什麼都沒有找到,該燒的都已經燒光了,不該燒的,嗬嗬,還有什麼是不該燒的?
身份證,對了,還有身份證呢!石田拿著渡邊江水的身份證,一個個跑去查證。銀行,郵政局,快遞公司,手機營業廳,凡是江水當年有可能去的地方,他一個都不肯放過,他一定要找到什麼線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