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大陸南疆。
一座穿透雲霄的翠綠山峰上,一對仙侶般的兩道虛影,似乎一直在這裏過著閑雲野鶴般的日子。一美如天仙的女子,在小溪邊輕輕地撫琴,一白衣書生,正手執一枚黑色的棋子,要往棋盤上落下去……
是做一枚棋子,還是主宰天域,抉擇似乎就在一瞬間。
“啪!”
白衣書生的手,抖了一下,那枚黑色的棋子,不覺滑落,掉到棋盤上,他看也沒看,就揮起袖袍……
“南天一閣不是主宰,主宰天域的,另有其人。也罷,攪動四界,甚至域外空間、無盡星空流域之人出現了……”
“嘣”
琴弦斷的聲音,隨之還有一道悅耳而又驚訝的聲音:“南哥,怎麼我的心弦也是不穩了?難道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出現了?”
“天機不可泄露。”那白衣書生緩緩歎息道:“天機也不可窺視……”
仿佛中,清秀的白衣書生,似乎衰老許多,“也就是魔族回歸,才能讓我們偶然間窺伺到了,不過這也給我們指引了方向。柳眉,看來我們千年清閑的日子也該結束了,無論如何,要找到那個人,無論如何,不能讓他中途隕落,也許,飛升仙界、飛升神界,主宰天域的那個人,就在我們這個早就被遺棄的小世界,”
“蒼穹大陸麼?”那美如天仙的女子,柳眉忽然問道。
“……”
……
西疆,萬佛山。
普陀宗一處斷壁前,一渾身厚厚灰塵、枯瘦的老和尚,閉目盤腿而坐,仿佛中,要不是這道身影上彌散著玄而又玄的金光,沒人不認為,他就是個死和尚。
“師兄,你無緣無故自罰麵壁千年,難道還是參悟不透你心中所惑?”一道聲音,遠遠地從山下傳來。
“海外蓬萊仙宗說是跳出修真界,也不管俗世,可它們卻是我們蒼穹大陸唯一的超級勢力,要是師兄你隨意照拂下我們普陀宗,我們不會比蓬萊仙宗差什麼。”
“可是你一坐就是千年,我看你,該是塵和尚了。”
“塵歸塵,土歸土。師弟,你著相了。也罷,我該去走動走動了。”那渾身厚厚灰塵、枯瘦的老和尚,忽然睜開眼睛,白色長眉下的眸子中,陡然閃現極度的金光,似乎可以衝破天穹!
“麼?”山下那道聲音,又驚又喜,“師兄出關了?”
“出關、閉關,本就是一個關字而已,我們何曾離開過?也許……也許那對南柳雙侶悟出了我心中所惑,唉,一人總是比不上兩人,尤其是珠聯璧合、心意相通的終身伴侶……”
“啊……啊,師兄……師兄……你……你不會返俗吧?”
“也許是,也許不是,師弟,你隨我去修真界走一遭……”
……
海外蓬萊仙宗。
一處藥圃園中,一道正給一靈木澆水的殘影忽然凝實,仿佛他從來就沒離開過,緩緩地,他看到了靈木上一個新芽,“大劫將至,卻又透露一絲生機……”
……
而此時的雪衣,早已離開了定海城。
他正於虛空踏劍飛行,往北疆垣城趕去,忽然,他的心一跳,好似有個聲音在說:“把屍體給我……把屍體給我……”
“瑪蛋,麼情況?”
雪衣一向是冷靜的,可這會兒一趔趄,差一點就一頭栽下雲端,“誰?誰向我要屍體?海獸、海妖的魂魄麼?”
“不……你們早該進入輪回道了,怎麼可能來向我要屍體?這些屍體就算我不拿,也是成了臭氣衝天的垃圾,汙染環境,我……我可是做好事不留名啊?”
“把屍體給我……把屍體給我……”這道聲音越來越強烈。
這聲音似乎是從雪衣身體裏傳出的……
“難道是?”
仿佛中,雪衣有一絲明悟,也就那明悟的瞬息間,虛空踏劍飛行的雪衣,消失了。
他已經身處丹海裏那枚虛無的種子裏……
自然,他從來不知道他是到了一枚虛無的種子裏,一直以為是體內,除了那魂海黑晶精髓,除了那個鬼東西,還是有個寶貝。
“把屍體給我……把屍體給我……”這聲音愈發清晰。雪衣循著聲音感應過去,猛然地,他冰冷的眸子中,首次顯露狂喜:“雪虎,是雪虎。”
他急掠而過,衝到雪虎的魂魄前,準確地說,這不是雪虎的魂魄,而是一隻虛幻的碧眼聖虎。
雪衣雖然不明白雪虎為何會從魂魄,變成虛幻的真身,可這卻是重組肉身的征兆,他不知道,這正是之前在空冥島,丹海上那道道痕的功勞,搶來了仙荷……
“屍體……屍體,我……我土戒中這麼多屍體,倒是哪一具屍體適合你?我去,我怎麼糊塗了啊?我不是在空冥島弄到一隻斑斕猛虎的屍體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