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管雪衣瘋也似的心頭狂吼,還是極度念想,體內都毫無動靜。
準確地說,還是有動靜的,他一身氣血、仙力,還是有條不紊地一直往雲海下莫名之處,疾奔……
仿佛中,雪衣如墮冰窖!
他一向冰冷,可如今卻是被突如其來的冷,凍僵,哪怕思維都僵了……
他現在沒任何底牌可以施展救援陶苗苗免遭畜生似得三長老猥劣,更沒任何底牌可令自己逃生,就算躲入虛無種子裏又如何?
他是可以無影無蹤地躲起來,可那枚虛無的種子,還是虛無地漂浮在這牢籠裏,同時,他還能感應到,聽到外麵的一切……
距離太遠,他的“萬象靜止”失去效果,哪怕他想把陶苗苗念想入體內虛無種子裏也不可能,他唯一指望的,就是那被煉化成自己本命神兵的鬼東西。
可惜,鬼東西還在睡大覺!
該死的本命神兵,還是自己的本命神兵嗎?居然一點不聽使喚。
他也想像是上次逃離流雲城那樣,攪動雲海,驚醒鬼東西。隻是如今的自己,力量太弱,涓涓如細流,又如何撼動雲海?隻怕那點辛辛苦苦截留下來的修為,一到雲海,就竄下去,被吞了……
而這會兒,下方一邊的三長老卻是抬頭,他獰笑:“你說報應?你小子這時候還有心情說報應?”
“我告訴你!讓你長長見識!”他大叫,“我活了幾萬年,從來就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可遭報應的不是像我這樣的人,而是像你這樣的好人。所謂好人不過百,惡人萬萬年!”
“你懂嗎?這是天理!好人之多能活到九十九!不能過百的,而我們惡人,可以活萬萬年!”
雪衣已經沒心思罵他“遺臭萬年”了,他整個思維像是空洞似得,他從來沒這麼無助過,空有可以施展“萬象靜止”,卻僅能一丈方圓……
陶家族三長老看到像是個死人般的雪衣不再言語,就一腳踢飛陶苗苗。
他明白了,這小子是軟硬不吃,就算和他有著情愫關係的陶苗苗,要被他強暴了,他也沒反應。
三長老轉頭望向遠處的太上長老,太上長老點點頭,隨之,一股噓噓渺渺的力量拂過……
如果雪衣現在還是“清醒”的,他一定想不到,這個“牢籠”般的器具,還內有乾坤,上下左右、四麵八方,灰色透明的“牆”裏,忽然伸出一根根明晃晃的尖刺,每一根尖刺,都是仙階六品!
如果雪衣能看、能感應,也一定能看到、感應到,每一根尖刺上還有凹槽,他一定不明白,想殺他就殺他唄,幹嘛要在尖刺上打造出一條凹槽呢?
如果他神智清晰,那麼現在該明白,那些尖刺一刺入他身體,身體裏的血,就順著那凹槽流向灰色透明的“牆”,而那灰色透明的“牆”,裏麵像是有著脈絡一樣的細管道,所有血,都彙聚向一處……
原來,三長老和太上長老終於發現,這小子不愧是黑麵赤冥王,即便他有善的一麵,可遇上關乎自己的秘密等,就鐵石心腸了,任何威脅都動搖不了他,無奈之際,他們隻能掠奪他的血脈。
沒錯,在他們眼中,雪衣渾身都是寶,隨便拿出一樣,都是寶,就是不是知道被他藏在什麼地方,可最大的寶藏,隻有一件,那就是他的血脈!
所以之前太上長老看到雪衣吐血,“心疼”的要命,在他看來,雪衣的血,早就是他的了!
他們深信,隻要煉化掠奪了他的血脈,他們陶家族的血脈,必將狂升一個大台階!甚至有可能追上傳聞中的黃煌血脈!
說不得,太上長老就可邁向那夢寐以求的境界:聖境!
然而,事事總在貪婪過頭中發生了意外。
他們千不該萬不該掠奪雪衣的血脈,也許在數年之前掠奪沒事,可如今有事了。
因為雪衣的血脈,和數年前不一樣了,他的血脈,不僅愈發精純,還和體內雲海下的本命神兵,生生相息,亦或是一體存在。掠奪血脈,就是掠奪它的口糧,甚至要掠奪它。
這,是它無法容忍的!
隻有它搶奪別人的口糧,誰敢從它口中奪食?誰又敢掠奪它本尊?
睡大覺無意識中的它,流露了嚴重的不滿……
而作為“主人”的雪衣,瞬息就能感覺到這種“情緒”……
……
仿佛中,雪衣清晰過來,也驟然驟然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包括腦袋上,都深深地被插入尖刺,一身鮮血盡都往外咕咕流去。
他不由得大叫:“該死的本命神兵!出來!吞了他們!”
可惜,體內又是沒任何動靜。
不過,雪衣現在能清晰地體味到一種感覺:自己雙手像是抓住一把大鐵錘的柄子,然而,錘頭太重,重如大山,他根本就舉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