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聳的主席台上。
陶世家、趙世家、錢世家、周世家四大族長,忽然都轉頭相視一眼,目中都不覺閃過一絲光彩、一絲狠色、一絲暢快等等不一的神色。
這些神色,沒逃過呂城主的感應,況且他們“心意相通”,也不擔心呂城主感應到什麼。可呂城主仿佛中感覺到不妙……
他忽然感覺到,一切的一切,不再合情合理,而是意外,而是詭異,更像是有著一雙黑手,在幕後推動一切!
可他感覺到又如何?偏偏無法去阻止一切,因為那隻黑手似乎太大,已經籠罩整座呂城!
至於暗中推動這一切的雪衣,已經置身事外,周世家洪水泛濫,他靜等渠成即可。
他收回目光,望著那留下的五大使者,飄然落回高聳主席台上各自位置,心頭不覺冷笑:“傻裏吧唧的幾個老家夥,姓段的,他功成身退,你們嘛,是不是也該宣布個驚天的消息?”
這會兒,陶世家族長一看到五大使者回來,考核比試場中的弟子們,也一一離開,他站起來,拱手一禮,讚不絕口:“聖王殿的仙功妙法,果然不同凡響,令老朽等大開眼界!”
“是!”下方萬眾仙人齊聲附議。
沒錯,段無涯離去時宣布陶世家登臨第一副城主之職,他們沒來得及齊聲高呼,現在百年一次考核大比後耀眼的陶副城主站起,他們總算反應過來。
五個老家夥,一張張老臉,陰晴不定。
剛才哪是為了演示什麼聖王殿仙功妙法給呂城萬眾仙人看的啊?耍猴嗎?那是搶奪絕世仙劍,為了討好炎聖王;那是為了搶奪傳人,為了自己衣缽……
不過人說,老而彌堅,臉皮最厚、最硬,是有著幾分道理的。但見幾個老家夥仿佛中正了正身形,陰晴不定的一張張老臉,也變得枯井無波,看上去,又是一尊尊道貌岸然的家夥。
就連遠處漂浮在半空無影無蹤的雪衣魂念分身,也不再冷笑,而是歎為觀止,看來修仙不單單要修煉道心,還要修臉……
臉修煉到極致,大山崩於前,也可以做到色不變!
雪衣仿佛中明悟許多,不覺地,他噓噓渺渺而又無影無蹤的臉,也變得枯井無波,僅有淡淡的冰冷。
陶世家族長再次拱手一禮,詢問道:“不知段使者帶著小女,是不是回聖王殿了?”
遠處雪衣聞聽之下,不覺駭然,他臉皮功夫沒修煉過,噓噓渺渺的枯井無波,消散了,他忽然發現,這不聲不響的陶世家族長,竟然是臉皮最厚、嘴硬的一個老家夥,他居然恬不知恥地稱呼陶苗苗為“小女”。
隻是那五個老家夥卻是認可了這稱呼,他們淡淡點頭,其中一個道:“陶副城主無需如此客氣,坐下說話即可,你小女已是段大師的記名弟子,你們陶世家今後,也算是和我們聖王殿有了一點關係。”
陶世家族長大喜,但是沒笑出聲,而是嚴肅地愈發恭敬道:“哪裏、哪裏,今後還請諸位大師,多多關照一二,我家小女太過頑皮……”
“好說。”那老家夥點頭,其他四個老家夥也微微點頭。
這送來的人情,哪有不收的道理?
他們一雙雙老眼,深邃得很,他們幾乎可以預見,憑借陶苗苗奇異的“煉器之道”,在陶耀武同樣為奇異的“符陣之道”配合下,將來必將登臨那傳聞中的高度,煉製出超越仙階品位的存在。
那是聖器!
陶世家族長還沒這麼深邃的眼光,他的“小女”,將來能煉製出仙階九品的仙劍,那就是驚世駭俗了。
而他趁著這一股熱勁,再次地拱手道:“老朽還有一事請教。”
言語間,他眼角餘波,射向趙世家、錢世家、周世家幾大族長,幾大老家夥,微不可查地暗暗頷首。
這一幕同樣沒逃過呂城主的感應,可他依舊無法阻止,幕後黑手的目的,似乎越來越明顯,這是最終要將他拉下城主之位啊!
果然,但聽陶世家族長嚴肅地說道:“百年一次的呂城盛事,貌似結束了,可實際上,還有一場大的好戲沒上演,那就是角逐呂城城主之職!”
這話一經說出,黑壓壓的萬眾仙人,長年累月遭受呂世家掌控的城主府淫威,哪怕是“炎天闕”聖王殿幾大使者在此,哪怕是新的第一副城主親口道來,他們也不敢齊聲附議,而是一片鴉雀無聲。
靜。
靜靜地。
一片靜悄悄,僅有淡淡的呼吸聲,才能表示這裏還有著萬眾仙人。
這靜,猶若暴風雪來臨前的寧靜。
沒錯,萬眾仙人感覺到了,心頭的冷冽寒風,刮得更猛烈!
四大副城主序列顛倒,貌似天翻地覆、重換日月,可哪有將一直居於最高位置,城主拉下來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