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程辰,是個逃難者,四處奔走,天大地大,卻無我容身之處。早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注定一生逃亡,這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停下來,就隻有死。
我,逃的不是天,而是命。
我的家鄉是個幽靜的小村莊,村子很偏僻,四麵環山,離最近的縣城也有十幾公裏。而出村的途徑隻有西山上的一條小路,但由於進出不便,村裏人都自給自足,很少出村,也就很少有人走這條小路,時間久了,路兩旁都長滿了荒草。
家裏有四個孩子,我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分別按“良”“辰”“美”“景”起了名字,這是請了村裏有學識的先生起的,我是家裏老二,就取了“辰”字。
那年夏天,我十一歲,跟村中的其他小朋友們一樣,在村東頭小學上學,上學的路上會經過一個小池塘,池塘邊有很多蘆葦,池邊還有個荒廢的祠堂,很久沒人打理了,也想過拆了它,隻是村裏的老人死活不同意,說是這村子很久以前因為瘟疫死過很多人,幾乎整個村子老老小小幾百口人都死得差不多了,病難中活下來的人按照村裏的習俗水葬死者,就葬在這個池塘裏,可下葬人數實在太多,害怕怨氣過重,就在池邊建了祠堂以鎮壓撫慰死者的靈魂。所以,破祠堂就這麼一直被保留了下來。我們村其實有兩個池塘隻是一個在村東頭外,一個在村裏靠西邊。由於村東頭這個池塘就在我們上學路邊,所以一到夏天我們放學後就經常會到這裏遊泳。村裏孩子水性都還不錯,所以大人們對這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老人們一直很反對。說這個池塘很危險,有不幹淨的東西。可我們也不小了,才不會相信這些騙小孩子的鬼話呢,依舊自顧自的去,可我們傍晚很少去,因為每到傍晚,村裏人稱之李老的怪老頭就會來村東頭邊溜達,手裏每次都提著一盞青銅的煤油燈。隻要他一發現我們在池塘裏遊泳就會氣的直跳腳,攆到家裏也會把我們劈頭蓋臉的教訓一頓。
這天,天氣很是悶熱,悶的異常,好不容易熬到放學,毫無疑問,幾人約著去河裏遊泳。放下書包,脫了衣服,嬉笑的跳入水中。今天的池水涼的異常,剛下水時都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不過也沒太在意,或許是因為天氣太熱,導致我們感覺水相對更涼了吧。
王叔家的虎子比我們大上幾歲,我們都喊他虎哥,他水性向來很好,村裏人都笑說他是河裏大魚投胎的,今天,他也跟我們一起來遊泳。他剛一入水,就不見了,再出現時就快到池塘中央了,衝著我們大笑著揮手,我們水性沒他那麼厲害,隻有在池塘外圍淺水區玩鬧。
很快,太陽快下山了,愈近黃昏,再不回家的話一會兒被怪老頭看到了又要一頓罵了。就衝著池塘中央虎哥喊道:“虎哥,時候不早了,怪老頭快來了,我們回去吧~”
虎哥回道:“好,那我再遊一圈就走~”
說著,虎哥一個猛子又紮下去,向池塘對岸遊去。
我們就在池塘外圍嬉戲的等待著。不一會兒,就聽到遠處虎哥向我們揮著手,手裏拎著一個黑色的物體,“噯~你們看~水裏有隻黑貓,它在遊泳時被我一下子逮住了,哈哈~”
我們這才看出,虎哥手裏拎著的是一隻大黑貓,頭朝下尾巴握在虎哥手中。隻是看著這隻貓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有種怪異感,說不出來,就是感覺很不安。就對虎哥說:“虎哥,別管它了,放了它,我們快點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