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他的懷抱裏醒來,第一次,我們彼此完整的擁有了一整夜,在與他的愛情裏,如此奢侈的擁有了他,在他的懷抱裏,我多麼的希望這一刻是就地久天長,或者我惡毒的渴望山崩地裂,那麼片刻的擁有就是永恒,於是便可成就傾城之戀。
我傻傻又呆呆的盯著他看,窗簾拉得死死的,但是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裏透進來,看不太清楚,卻可以感受到他真實的躺在我的身邊,發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近的看過一個男人,我在那穿透縫隙的陽光,如此仔細的打量他。嗯,他的毛孔有點粗大,眼角也有細紋,他的皮膚也不夠光潔,甚至可能因為酒池肉林久了,皮膚有些鬆弛,這一切是乎可以告訴我,他不算是一個英俊的男人,但是,不足以抹滅他在我心裏是一個有魅力的男人,我發呆,問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他?我喜歡他嗎?我是乎也無法給自己肯定的答案,隻是覺得同他在一起很開心,如何的掙脫,卻依舊回到他的懷裏,幹脆放棄掙紮。
他的身體動了一下,細微的挪動,我微笑著看著他。
他突然的睜開眼,始料不及的,把我跟他都嚇了一大跳,柳寧然說:“你醒了。”我笑笑,拉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腦袋。柳寧然從被子裏把我撈了出來,放在他的身上,我便把他的身體當成了自己的床。
我用手指撓著他的下巴,那亂紮紮的胡子,在我的手指底下。
柳寧然把我抱在懷裏,他說:“吃點早餐?”
我搖搖頭,隻是盯著他看。
他笑著說:“還沒看夠。”
我心裏說:不夠,一生一世都不夠。
柳寧然抱著我說:“我餓了。”
我搖頭,不讓他起身,隻是如此看著他。
柳寧然點了下我的鼻子,溫柔的,說:“你在想什麼?”
我笑著說:“想我喜歡你什麼?”
“那你想明白了嗎?”
“沒有,我想不出自己為什麼要喜歡你,噢,想出來了,因為你有錢。”
柳寧然笑了。
我又說:“那你喜歡我什麼?”
柳寧然看了下我,說:“我說過我喜歡你嗎?”
“不,你必須要說你喜歡我。”
“好吧,我喜歡你。”
“那你喜歡我什麼?”
“好像有這麼一句話,女人在客廳裏是貴婦,在床上則是淫娃蕩婦,就是喜歡你這樣子。”
“你在哪學的下流話?”我裝假生氣,柳寧然一把擁過我,兩個身體喘息著交纏在一起,赤裸裸的,就像兩條水蛇。這個比喻真不錯,可惜不是我原創的。
早晨一點也不寧靜,躺在他的懷抱裏,聽他接了無數個電話,我乖乖的趴在他的身上,我想此時的我,真像一個合格的情婦,像貓一樣。
柳寧然把電話一掛說:“一嵐,今天我屬於你,有什麼節目安排?”
我想了想,說:“我們去逛街、看電影,然後再去吃街邊的小吃,嗯,我要吃紅燒肉,我還要你陪我看星星。”我在心裏說,我隻想做你平凡的女人,不是躲在暗夜裏等待哭泣的女人,我給予你所有愛情,你隻須給予我飲食男女的寧靜。
“這麼多要求?”
這時,電話又響了,柳寧然看了下,是乎不太想接。淡淡的說了句:“公司打來的。”
我用胳膊挪了挪他:“快接起來,我可不想讓自己成為那種讓君王不早朝的人,那種女人通常都沒什麼好下場。”
柳寧然按下電話,他的表情一下子嚴肅下來,說:“行,我知道了,嗯,馬上幫我訂好機票,越快越好。”他掛了電話就開始穿衣服,一邊穿一邊說:“我有點事情,今天馬上要飛青島,你是現在跟我一起走?還是在這休息?”
我抓起衣服,說:“我也回雜誌社,我這工作態度,小心你朋友抄我魷魚。”
柳寧然一邊穿衣,一邊說:“其實你可以考慮自己創辦個雜誌社,文化局的,我還認識幾個,改天帶你去見他們,有自己的實業總比在別人底下打工強。”
“你不怕唐末罵你撬牆角?”
“我跟他這麼多年朋友,這點麵子也不給?”
跟柳寧然一起下樓,他去前台買單,我在他耳邊說:“要不我先走了,我要先回家換套衣服。”
柳寧然想了想,說:“那我不送你了,自己小心點。”說著拈了拈我的胳膊,摸了摸我的腦袋,我笑了下,扔起包,走出酒店,外麵的陽光真是刺眼,我用手擋著,黑暗跟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