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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天網張開,捕魚一船,不知惡鯊是否入網?時至今日,“七.三”案再次陷入一片迷霧之中,使當初信誓旦旦、雄心勃勃的馮至焦慮不安,脾氣大增,接連撤換了七八位專案人員,連在麗陽警界響當當的痕跡專家也因無作為而被邊緣化。

此路不通,另辟蹊徑。專案組根據馮局指示,立即重理思路,調整部署。十日下午,專案組根據各組提出的不同意見,及時進行了研究,並迅速製定了相應對策:首先,對在押人員重新審訊,發現破綻,窮追不舍;其次,擴大調查範圍,派員立即與周邊友鄰單位共同搞好協查;再有就是準備精悍力量,深入朱雲峰一夥經常出沒的山東、河南等地排查,追捕漏網之魚,核實作案位置及特點。

根據最新安排,各路豪傑信心百倍地踏上了新的征程。

連日來,專案人員風餐露宿,走街串巷,天沒亮就出發,太陽落山了還到不了家,沒吃一頓熱飯,沒睡一個好覺,連衣服都穿臭了也無暇回家換一換,胡須長了也沒空修理修理,一門心思用在案偵上。

金輝壓力更大,因為案件發生在他的防區,他又是從外地調去的新帥,此案不破,實在無顏麵對江東父老。他不但每天與專案人員摸爬滾打,而且一到夜深人靜就把自己單獨關在辦公室,把當天的材料翻出來重新看幾遍,過電影般在大腦中過濾幾次,直至沒有了任何疑點才上床休息。

任何案件,都像竹筍一樣,在其外麵都裹有厚厚一層外殼,隻要外殼剝到了位,內核才會顯現出來,除非它沒有內核。盡管有人認為,夢溪那麼小,不可能有如此膽大妄為、技術精湛的江洋大盜,盡管時間一天天轉瞬即逝,盡管手上還沒有一點“內核”的觸覺,但大多數專案人員的第六感覺告訴他們,惡鯊就在身邊。尤其是金輝局長,幾十年的刑偵生涯,磨練了他敏銳的思路和雪亮的眼睛,任何蛛絲馬跡也休想從他麵前溜過。

十日下午,金輝和司馬奔原安排好外調民警後,去看守所再一次提審了張集全、黃金。通過細心開導,張集全和黃金對天發誓:“我們絕對沒在夢溪境內作過案,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啦,況且夢溪這麼窮,沒多少值錢的東西可盜。”

“這個也沒幹,那個也沒幹,是誰幹的?”金局長火衝腦門,“難道是王安勝幹的?”

“王安勝……”張集全直搖頭,“他去年三四月份就去了河南,之後再也沒見到他的人影了,除非他……”

“王安勝哪有那本事,”黃金臉上露出了輕蔑之色,“要把保險櫃弄開,除非那保險櫃是泥巴糊的。告訴你們吧,去年他還隻能給我們提鞋子、在門外望風啦。他算喇叭夜壺。”

“……不過,王安勝說他有兩個仇家在追殺他,他想報複,又苦於沒槍。”張集全回憶道。

“暫時不去河南了,”金局長提審完畢,再一次仔細翻閱了黃金和張集全所有的訊問材料之後說,“明天去柿子溝。”

柿子溝是王安勝的家鄉。王安勝雖然身材頎長,五官端莊,但他二十八年的人生曆史卻充滿著醜惡和血腥。早年,他夥同本村人黃氏綁架人質,黃被判刑十四年,王安勝潛逃他鄉。同年底,王安勝又在大街上將兩村民殺成重傷,被列入了公安機關網上追捕逃犯的名單。同時,他也對槍彈特別感興趣。他撬保險櫃技不如人,但可以雇同夥一起幹。況且,當年姚田剛初出茅廬後不也很快成了內行嗎?搞不好他王安勝的盜技早就不遜色於師傅了。王安勝距案發地較近,平時常去那一帶閑逛,對那一帶地形熟悉。據張集全說,王安勝有一天下午還在山東作案,晚上就坐飛機回到了麗陽,說明這王安勝有異地作案,快速轉移的特點。種種跡象表明,王安勝也非等閑之輩。金輝將自己的分析一五一十報告了副總指揮張挺。

張挺完全同意金輝的分析,指示立即集中力量追捕王安勝。

兩天後,王安勝的徒弟楊植在夢溪落網。楊植交待了不少有關王安勝的情況。他說,他與王安勝一起在河南、河北多次作案,王安勝撬盜保險櫃的技術相當高,半小時不到他就可以搞定一個。

真是狡兔三窟。原來王安勝烏龜有肉藏在殼子裏嗦!如此看來小瞧他了。這個一直未引起專案人員注意的家夥頓時加重了嫌疑。張挺立即指示當地派出所加強布控、調查;周邊單位密切協作;武警待命,做好前住外地追捕的準備。

經最新情況反饋,王安勝很長時間沒回家了,據此,民警兵分五路,分別向王安勝所有的親戚所在地突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