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曉得過了多久他才放開她,她的麵孔微微泛紅,臉頰上卻爬滿了淚水。
這明明是她希望的結果,嘴巴裏講著不能害他不能拖累他,其實心裏麵多麼渴望他能夠不顧一切的選擇她。
現在安逸晨表明了態度,她那顆傷痕累累的心或許真的會好過一點,激動,傷感,矛盾以及那種對未來的不確定感全都湧上心頭,她柔弱的身軀已經不堪風雨,她不要那種迷茫的未來,有時候,她情願早些了結。
她的手還攥著他的衣角,安逸晨明顯覺得身體在往下墜,因為她雙腳無力,好像隻有吊著他的衣服,她才能好好的站著。
“安逸晨,你太傻了,我不值得你這樣,你媽媽來找我之後,我也想了許多,後來你接連幾天都沒出現,我以為你想跟我分手,又怕說那些傷人的話,所以才會避而不見。你瞧,我真的以為咱倆已經分手了,我現在不也好好的嗎?你不需要因為愧疚而跟我在一起!”
安逸晨的臉上依然有抑抑製不住的憂傷,他努力想把自己調整成過去那個不驚不瀾的安逸晨,卻發現一切都隻是徙勞,他根本變不回原來的那個自己。在麵對安琪的時候,因為愛他也跟其他男人一樣焦慮,一樣會有惶然不知所措的境界。
就像這幾天一般,也不知怎樣熬過,在獲悉安琪可能攜帶血友病基因以及媽媽的突然發難之後,正被幸福衝昏頭腦的他,一時之間確實難已冷靜。
他白天麻木不仁的去上課,晚上一個人窩在宿舍裏,他不曉得自己到底想幹嘛,盡管在媽媽麵前他沒有鬆口,可是他畢竟也是個人,他不敢麵對安琪那一雙清澈的能看到他內心深處的眼睛,他就像具行屍走肉,他不能用這種狀態去見安琪。
幾天後,他還是沒有想出頭緒,但是他渴望見到她,沒有她的日子真是生不如死。於是他來了,他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的樣子,很輕鬆的麵對她。
哪曉得媽媽早就來找過她了,而且她竟然做好了分手的準備。
他受不了了,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發現如果安琪離他而去,他的境地會比現在痛苦一千倍。他的心裏抓狂,他煩躁。他有種豁出去的衝動,那就是不管未來怎樣,他都要跟她在一起。
“你別再說了,我還是那句話,你就當那件事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我們還是要在一起!”
安琪急了:“你這是何必呢?我不要你為了我跟父母起爭執,你怎麼就想不明白呢?也許分手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可是不分卻可能帶來更嚴重的後果1”
“我不管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我隻知道有時候兩個人在一起或許並不能解決一切困難,但是分了就是輸定了,永遠沒有贏的機會了!”
“不行,你走吧,你趕緊走,我不想害你!”
安琪突然用力想將他推出去,他卻反手抓住她,凝望著她說:“不要趕我走,求求你了,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麼難過。我想跟你走下去,不管未來會遇上什麼,隻要你在我身旁。”
他像一個孩子一樣哀求她,眼睛裏流露出來的傷痛足已催毀她所有的意誌。
她心軟了,無數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湧入腦海,盡管她還是混沌的,甚至安逸晨的麵容在她的眼睛裏都有些模糊,可是此刻她還是軟了下來。
她靠近他,貼在他劇烈起伏的胸口,像夢囈一般說:“好吧,對將來誰都無法保證,可是現在我還是願意跟你在一起。”
安逸晨如釋重負,後背上全是汗水,他緊緊的抱著她,一秒鍾都不願放開。
盡管靠在了他的懷裏,她的心還是不安穩的,她對自己沒有信心,她總有種隱隱的預感,是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前兆。
在這種擔心下,她脫口而出:“逸晨,以後如果你真的遇上了兩難的境地,你一定要考慮大局,咱們倆定一個約定好不好,如果有一天你想跟我分手了,可是又說不出口。真的到了那種時候,你什麼都不用說,隻要你連著三天不來找我,我就知道你的意思了。”
安逸晨語氣中帶著一點微微斥責:“不許胡說,從現在開始,不管我有多忙,我每天都會跟你聯係,實在抽不出時間我也會打電話去你單位,不要說三天,每一天我們都要彼些知道對方的情況,好不好?”
安琪閉上眼睛她感到一種莫名的累,或許現在暫時靠在安逸晨身上,她能夠察覺到他帶給她的溫暖,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溫暖好不真實,她還是覺得孤單,覺得冷!
相比起宋安琪的處境,宋安寧的好日子算是到了頭。
當臘子媽聽到四兒媳婦向自己稟報的情況後,震驚憤怒得無法形容。不過她還是非常謹惕,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不調查清楚是不可以輕易下結論的。
她當時隻知道安寧的弟弟病死,也沒在意到底得的是什麼病,心裏麵隻想著她未來的大孫子。後來親家母又倒下了,她隻防著安寧別把腎捐給她母親,其它的事情還真沒有考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