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崖
玉溪圍場建在皇城遠郊的玉溪縣內。圍場盡頭,一道立陡的懸崖將玉溪縣與皇城外的子虛縣一刀兩斷地分隔開來。圍場內群山起伏,風景秀麗。溝壑縱橫的土地,九曲碧綠的河水,奇異珍稀的花草,奔躍翱翔的禽獸將圍場裝點得直如人間仙境。
眾人到得玉溪縣已是巳時,在圍場外的行宮處簡單地吃罷午飯,稍作休息,段磔便帶領眾人進入了圍場。此刻,颯雪坐在禦騎汗血寶馬上,欣賞著圍場的勝景,頓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之前一路顛簸的疲憊與煩躁立時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諸位愛卿,朕先說下秋狩事項。剛剛在行宮之時,朕已派人將大家的箭都換成了金羽箭,到時大家用此箭射捕獵物,箭上刻有諸位的姓名,可以方便地判斷獵物是被誰捕殺的。在圍場範圍內,狩獵不受時間地點限製,大家不必跟著朕,可自由行動。天黑之前,請大家帶著各自捕到的獵物重新回到這裏來,朕要看看大家的成果。”段磔對著眾人朗聲道。
段磔向來不喜歡一幫大臣跟在自己後麵看著自己狩獵,而不敢表現出各自的真實水平,所以他即位後每年都是這樣安排群臣各自圍獵,最後根據他們狩獵情況評出當年頭彩。而對於段磔年年交代的相同狩獵事宜,資曆老些的臣子早已耳熟能詳。不等段磔說完,不少人早已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段磔滿意地看著眾人的反應,微笑道:“好,現在朕宣布,秋狩正式開始!”
隨著這一激動人心的號令的發出,群臣如離弦之箭般迅速馭馬衝出,分別找尋合適的獵物,衛兵亦按照皇帝的分組安排,緊緊跟上各自要保護的大臣。
“咦,八皇弟,你怎麼還在這裏?”段磔對著尚未離開的段矍道。
“臣弟以為沒有著急的必要,即使比別人晚一步,我也必是最後的贏家。”段矍說得斬釘截鐵,仿佛那就是一個已成的事實。“哦?是嗎?八皇弟好大的口氣啊,那朕拭目以待了。”段磔嘲諷地笑。“愛妃,咱們也走吧,朕可不想再在這看某人狂妄自大了,不趕緊行動,獵物是不會乖乖自動倒在你麵前的。走,坐穩了!” 段磔一夾馬肚,環抱颯雪抖動韁繩,馬兒立即飛速奔出,隨聖侍衛趕緊跟上。
段矍望著他們消失成一個黑點,突然淒然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什,對天放了一個信號彈,接著帶著他的人不緊不慢地向樹林深處而去。
段磔在林中策馬飛奔,他從十歲起就隨父皇狩獵,十四歲時便以一箭雙雕而贏得當年秋狩的頭彩,即位後雖政務繁忙亦不曾缺席曆年的秋狩,騎馬打獵的功夫自是一流。他手把手地教颯雪挽弓射箭,不消一個時辰就射到了數量可觀的獵物。身後的侍衛忙不迭地收著獵物,漸漸地被皇帝遠遠甩在了身後。
樹林深處,一隻梅花鹿警覺地豎起雙耳,聽清由遠及近而來的馬蹄聲後倉皇逃竄。段磔緊追不舍,待到距離差不多後,迅速握起颯雪拿著弓箭的手瞄準獵物。此時,隻聽山林中傳來一陣奇怪的哨聲,汗血寶馬突然像受了什麼刺激一樣向前狂奔,颯雪頓時尖叫失聲,段磔雖比較沉著,卻也發現任自己如何用力都拉不住發狂的寶馬。
汗血寶馬一路狂奔,突然轉了一個彎,一道懸崖赫然出現在兩人眼前。“糟了!現在跳馬不死也重傷,但如果不跳,寶馬再不停下,必定也會衝下懸崖!”正當段磔腦子飛快運轉想著解救辦法之時,林中一支飛箭冷不定地射出,正中馬身。汗血寶馬吃痛狂嘶,劇烈地扭動身軀,登時將兩人甩了出去。
“啊!”
哨聲頓止,林中一個蒙麵黑衣人眼見兩人被甩下懸崖,足尖一點,迅速騰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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