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鈴子
生命轉彎的地方
——給未來的你
說我是船。你以灼熱的胸口貼緊我麵頰,我怎能不痛痛快快地哭出淋漓盡致,把你濕成大海,有多少水就有多少柔情。再用我僅有的一生,生出一萬簇紅唇,吻你成唇印斑駁的海灘,你的存在便是我的坦然。縱使滄海之外更有滄海,我是一隻倦遊的鞋,我要——擱淺。
遠處有濤聲隱隱作痛,我不讓你憂鬱。為你瘦瘦地醒著,點一盞唐詩宋詞裏的夕陽讀你。在你淺淺深深的眼波裏,我就失去年齡,將青春很久,然後猝然死去,死得栩栩如生。
你若安排我長在你心髒的位置,我就隻能是這棵嬌態可掬的小草了。
若這就是死亡前禪寂的畫麵,我願一百次地死去。
怎麼讀你,你都像一雙絞著一雙的眼睛,以視線覆蓋我,讓世界與我之間,隻剩下你的眼眸;怎麼端詳你,你都像一個串著一個的日子,每一日都使我我新鮮的感動;怎麼感覺你,你都以血脈纏繞我,給我最恬適的安謐。在你細細密密的寵溺裏,我隻會對著你臉紅、對著你纖弱、對著你千種風情。
從此不願再遠行。別處有雨,總以為有你在為我撐著傘;別處有雪,我冰涼的手抓不到你溫暖的胸懷;別處有泥濘,沒有你捧著我跨越,不讓我的鞋沾一絲汙濁;別處也有花,卻無人如你,在雨中送來一束小蒼蘭,花是幹的,你是濕的……
此行的終點已站著你。這之後,沒有什麼不能失去。
一次真愛就是一場生死。
我想以生命為絕望的愛情殉葬。
是你把我移植到煙火人間,種在你玫瑰色的溫柔裏,我怯怯地步向這個生命轉彎的地方,如履薄冰。
柴米油鹽,七情六欲,灶小恰喂兩人,竹影斜過紗窗。
你教我握槳的雅興,再低唱一曲《桑塔。露琪亞》。
清晨被一杯香濃的咖啡吵醒之後,我蘸濃霧寫詩,你讀我以山嵐清風;夜半我以殘月抒情,你以同一頻率的新跳為我所讀。
你的臂彎是周末,讓我縱容自己放膽地懶惰。以一顆無羈無束的心,在你的唇間耳際興風作浪。
你的懷抱是溫馨的法國室內樂之夜,化我成一隻易於仆役的軟體動物,獨享內心深處真空的寧靜。
你的愛是一床柔軟的舊被,把我留在書架前、地毯上瑣碎的煩惱,捂進溫暖直至融化。
但你不把我等同於女人,而是一隻隨時可能失手的薄胎瓷器,你把它小心嗬護成孤本,並讓它高傲地絕版。、
當我把隊你陌生的部分漸漸彌補整齊之後,才知道有時隻擁有一朵花,已然勝過整個花季。此心已足。
就算死神逼近,我們不流淚,沒有愛情到達不了的距離。還在乎什麼生離死別,在初識時已經不朽,愛情與四度空間等長。
黃昏之戀,它暖若一個愛情故事的心髒,經得住最苛刻的吟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