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真愛6*(1 / 2)

“轟隆隆!”驚雷炸響,瓢潑大雨傾瀉而下。豆大的雨點如斷了線的珠子,狠狠砸在屋簷上,亦砸在地麵上,不知是要洗去汙垢還是洗去罪惡,又或者僅僅是誰悲傷欲絕的宣泄。

一個十一歲左右的男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掀開被子從床上爬了下來。屋內並沒有點燈,黑暗之中的一切影象都是朦朦朧朧的。

昏昏沉沉,用舌頭潤了潤幹澀的嘴唇,摸黑到了桌邊,倒了倒茶壺,卻發現裏麵一滴水都沒有:“娘啊,娘…”

天地間唯有雨聲,嘩啦啦,嘩啦啦,男孩沒有聽到娘親的任何回應。摸索著點燈,一道閃電劃破天際,光亮刺眼,照得室內如同白晝,但瞬間又暗了下去。“轟!”閃電過後又是一聲響雷,男孩被嚇得失手打翻了燭台。好不容易點亮了蠟燭,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卻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好難受啊。”嗓子幹得快要冒煙,頭很重,意識有些模糊。男孩一手摸著自己的額頭,一手扶著牆壁,往旁邊的廚房而去,一路上踢翻了屋簷下幾個靠在牆邊的酒壇子,酒流了出來,他都渾然不覺。

“娘…”進了廚房,發現裏麵一樣沒人,退出來,幾是費盡力氣大聲呼喊著:“娘!娘!”依舊沒有回答。

風吹動虛掩的大門,輕輕搖晃著,一開一合,男孩就這樣不帶任何雨具地走進了大雨之中:“娘,是你嗎?”

喃喃的低語,冷烈此時正神誌不清地躺在床上,昏倒後的他終是撐不住了,發起了高燒。

“你說什麼啊?”秦暮楓給他喂著水,就聽他含糊不清地在喉嚨裏咕噥著什麼。

“什麼說什麼啊,我什麼都沒說呀。”杜茵琴回了一句,然後像是問秦暮楓,又像自言自語道:“都這麼久了,怎麼額頭還是這麼燙。”攪幹毛巾,給冷烈敷上,希望能降下一點溫度。

喂,快好起來吧,之前給你敷上換下無數次了,絲毫不見好轉。還是太醫呢,自己都照顧不好,還怎麼照顧別人。真是害己又害人,反而弄得我們現在這麼忙碌。杜茵琴暗暗埋怨道。

“呆子,去換一盆涼水吧。”折騰了這麼久,這水都不怎麼涼了。杜茵琴對著秦暮楓道。

“恩。”秦暮楓搖搖頭,端著臉盆走了出去。他剛剛明明聽見冷烈在說什麼是什麼,不過聽不清楚。算了,不管它。

杜茵琴把毛巾拿下來,又摸了摸他的額頭,冷烈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不過還是在昏睡:“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杜茵琴皺了皺眉,心想,這家夥不是燒糊塗了吧,該不會是把我當成他的冰兒了吧,什麼不要丟下你一個人啊,關我什麼事呀。就算是燒糊塗了也不可以。

“冷烈,放手。喂,放手啊!”她想掙脫,卻被抓得更緊了。這家夥,昏過去了力氣還這麼大。

“麻煩…”杜茵琴撇著嘴,將他的五指一個個掰開。瞪了他一眼,看在你發高燒的份上,這次我不跟你計較,否則一定讓你死得很難看。杜茵琴瞪他的那一眼卻讓她自己呆了,她看見他的眼角微微有些濕潤,神情仿佛一個無助的孩子般惶恐、彷徨:“娘,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娘…”

秦暮楓撞進來,正聽見冷烈喊娘,心裏頓時很不是個滋味。不知道娘怎麼樣了,上次雨湮出事,她掉了那麼多眼淚,這次自己的事更加非同小可,她一定很擔心才對,該傷心成了什麼樣子?還有雨湮,也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一個從小就被自己和娘寵著的女孩子,突遭如此大的變故,要照顧娘,又要幫著支撐秦府,一定很辛苦,很不好過。娘,妹妹,什麼時候才能重新見到你們,一家團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