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羽歌身子一頓,一旁的慕容宇楓緊張地望著她,這一刻,似乎連呼吸都變得不重要了。
他屏息看著她,等著她的答案。
“夜瀾天……”慕羽歌低聲呢喃,鳳眸中的迷茫之色稍稍褪去了些許,旋即複又攏了上來,“瀾天……”
慕容宇楓聽到她喊“瀾天”兩個字,精神一陣,帶著希翼看著她。
歌兒,你可以忘了任何人任何事,但,你怎麼能忘了夜瀾天?怎麼可以?
慕羽歌伸出手抱著腦袋,臉上的迷茫之色逐漸被痛苦所取代。
夜瀾天,好熟悉的名字,熟悉到,一提起這三個字,胸口就一陣發疼。
她努力地去想,可是腦子裏卻是一片空白,越想,頭就越痛。
“我不知道,不知道,啊!”慕羽歌痛苦的抱著腦袋,她覺得自己丟了很重要的記憶,可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這種深深的無力感,讓她煩躁,讓她不安。
“那就別想了,別想了。”慕容宇楓一驚,忙抱著她,“歌兒,既然想不起來,那就算了,你隻要記住,你叫慕羽歌,是我襄雪國的公主,這就行了。”
至於別的事,至於夜瀾天,一切隨緣吧。
慕羽歌逐漸安靜下來,靠在慕容宇楓的肩膀上,自言自語,“可是,我的心裏,總是空空的,像是遺忘了很重要的人和事。”
慕容宇楓心裏一酸,抱著慕羽歌的手臂緊了緊,傻歌兒,隻要你好好的,別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這是我的心願,又何嚐不是夜瀾天的心願?
慕羽歌在床上昏迷了半個月,醒來身子已然恢複的差不多了,但由於之前走火入魔,體內的經脈早已被廢的七七八八了,現在醒來,除了失去了所有的記憶,還沒了武功。
但慕容宇楓倒是覺得,這樣的慕羽歌,反倒活得更開心更自在了些。
之前的慕羽歌,身為瀾夜國的太後,不但整日裏被束縛在未央宮那一片小小地天地,身上還背負著守護瀾夜國的責任,更是一心一意地等著夜瀾天回來。
接著被人誤導,以為夜瀾天死了之後,更是入了心魔,一心想著為夜瀾天報仇,或者,自她認為夜瀾天死了的時候開始,她就沒了活下去的念頭,所以,才會放縱自己墮入心魔的吧。
以前的慕羽歌,活得太累太苦,現在沒了以前的記憶,她倒是更開心了,每日裏和宮女一起聊聊天,去逛逛禦花園,偶爾偷溜出宮玩一圈,倒是好不自在。
“歌兒。”看著禦花園中和侍女玩的開心的慕羽歌,慕容天也是笑了笑,他的女兒好不容易才回到他身邊,雖然沒了記憶,卻更容易就接受了他這個父皇,讓他十分欣慰。
“父皇——”慕羽歌聽到聲音,歡快的跑過來,臉上還揚著燦爛的笑容,“您下朝了?”
“嗯,這不,一下朝就趕過來了,聽說你又在禦花園裏欺負宮女了?”慕容天笑著拍了拍慕羽歌的頭,一臉的和藹,倒是絲毫沒有做皇帝的威嚴。
“哪有?”慕羽歌回頭看了眼被蒙上眼睛還在原地轉圈的可憐宮女,吐了吐舌頭狡辯。
“父皇,今日我想出宮。”慕羽歌上前抱著慕容天的胳膊搖著,有點撒嬌意味的說道。
“你又想出宮?”慕容天虎目一瞪,板著臉,不過這模樣倒是沒有嚇唬住慕羽歌,她嘿嘿一笑,“這不是宮裏太無聊了嗎?”
“皇兄,你幫我說說情嘛。”慕羽歌轉頭看著走過來的慕容宇楓,央求道。
“你呀!”慕容宇楓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丫頭現在這好動開朗的性子,可一點兒也不像過去瀾夜國那個平淡如風的太後娘娘了,真不知道以前的她,是抱著怎樣的心態,在未央宮裏整整一年閉門不出的。
“你無聊啊,正好,我給你帶來一個朋友。”慕羽宇楓說著,一把拉過身後跟著他過來的男子,介紹道,“歌兒,這是我襄雪國的異性王爺,歐陽軒。”
慕羽歌上前兩步,看著他良久,歐陽軒也不閃躲,直直地迎著她的目光,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
直到,慕羽歌開口說了句話,他臉上的笑才終於隱去,她說,“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公主為什麼會這麼說?”歐陽軒看著她,臉上神色複雜。
“感覺王爺你很熟悉。”慕羽歌搖了搖頭,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隻是在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他很眼熟,仿佛曾經在哪裏見到過一般。
歐陽軒身子一震,嘴角漫過欣喜的笑意,對他,她還覺得熟悉,這就夠了,不枉他這麼多年的陪伴。
“公主殿下可以叫我小軒子。”歐陽軒淡笑,王爺這個稱呼,不應該讓她來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