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羽歌抬頭,將糕點遞給那個小宮女,隻是在看到那宮女的麵容之時,就愣住了。
這宮女,不是剛才在禦膳房給她領路帶她去見二皇子的那個嗎?
怎麼在這?
“喂,你磨磨唧唧幹嘛呢?快把桂花糕給我,我家娘娘早等著了。”小宮女趾高氣揚地奪過慕羽歌手裏的糕點,一臉不滿,小聲嘀咕著,“這大皇子府上的丫頭,都是榆木腦袋不成,怎麼這般墨跡。”
慕羽歌腦子轉了好幾個彎,目光猶看著麵前的宮女,最後,終於弄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想必先前那個領路的小宮女是個冒牌貨吧,假冒貴妃娘娘身邊的宮女,光明正大地端走那盤桂花糕,並將她引到一處偏僻處見二皇子,在糕點中下毒。
至於為什麼會是她而沒有讓二皇子的人來動手,之前慕羽歌還一直不明白這點,現在看到這個宮女,突然之間就明白了。
這是嫁禍啊!栽贓啊!
借她的手端來糕點,毒死貴妃娘娘肚子裏的孩子,事後若是查了起來,她是大皇子的人,這事必然會怪罪到大皇子頭上,而二皇子,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為了讓自己徹底置身事外,那麼她這個知道內情的人,唯一的下場,便是被滅口。
所以,無論如何,慕羽歌也逃不了被滅口的下場。
跟在那宮女身後走進禦書房,慕羽歌低咒一聲,她怎地就這般倒黴,無緣無故被牽扯進這麼一番破事中來,一個不小心還得搭上自己的這條小命。
現在該怎麼辦?怕是一出禦書房,便有人等著要殺人滅口了吧。
慕羽歌腦子飛速運轉,不覺間已隨著那宮女進了禦書房裏。
“好了,你順便將這裏打掃一番,我家娘娘懷了孕,這禦書房內自然是不能見半點灰塵的。”那宮女走到大床前,明黃色的帷幔遮住了床上之人,隻能隱隱約約看出個大概身形。
“是。”慕羽歌低眉順眼,就開始動手整理禦書房。
“娘娘,您最愛的桂花糕送來了。”那婢女端著桂花糕,正準備撩起帷幔送進帳內,卻在此時,旁邊陡然生出一道力道,硬生生地將那宮女的身子撞到一旁,與此同時,她手上那盤桂花糕往前一送,“噗通”一聲,全部打翻在地。
“啊!”慕羽歌掩唇驚呼,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哎呀,真是對不起,奴婢平日裏也就在廚房裏燒燒火打打雜之類的,基本沒來過這般富麗堂皇的地方,方才一時激動,不小心撞到了姑娘你,還望姑娘見諒。”
那宮女死命瞪了慕羽歌一眼,也來不及責怪,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帶著哭腔哀求,“貴妃娘娘饒命,貴妃娘娘饒命,奴婢不是故意打翻您的桂花糕的。”
一邊說著,一邊抽出手拉著慕羽歌的衣擺死命往下拽,慕羽歌一個不留神,被她硬生生拽地跪倒在地,膝蓋驟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叫得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該死,她何時被人這般粗暴地對待過,而且對方還僅僅隻是一個狐假虎威的宮女,哎喲,痛死她了。
“貴妃娘娘饒命,貴妃娘娘饒命。”慕羽歌一邊騰出手揉著膝蓋,一邊學著那宮女的語氣像模像樣地開口求饒。
不過是打翻了一盤桂花糕罷了,就能將這宮女嚇破了膽,可見平日裏這貴妃娘娘是如何對待下人的了。
不過,她若是不這麼做,就等於是幫了二皇子,不但會害死貴妃娘娘肚子裏的皇嗣,還會連累柳千笑。
畢竟柳千笑曾告訴了她她的過去,她同他,也算是朋友了吧,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被別人陷害且自己還是幫凶?
“廢物,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嬌滴滴的聲音卻帶著濃濃的怒氣自帷幔中傳出來,倒是叫得慕羽歌小心肝兒一陣亂顫,撇了撇嘴。
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個被寵壞了的妃子,且還是那種驕縱刁蠻心狠手辣的。
這種小事,若是以前的她碰到了,定然是不會計較的,居然也能叫這宮女嚇成這樣。
“貴妃娘娘懷有身孕,可千萬別生氣,您可得多為您肚子裏的小皇子著想,為了我們兩個奴婢氣壞了您的身子,那就不值了。”慕羽歌撇了撇嘴,猶自開口。
帷幔裏頭沉默了半晌,才道,“罷了,這一次就饒了你們樂,你這小丫頭還挺機靈,是哪個宮的?”
聲音恢複了慵懶且帶著點趾高氣揚,果然,貴妃架子就出來了。
“回貴妃娘娘,奴婢是大皇子府上的,因為最近皇上秋獵,宮裏人手不夠,內務府才特地從大皇子府上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