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瀾天猛地抬起頭,視線望向一旁的幾個大夫,語氣有些急促,“你們在這裏待了多久?”
“一個月的樣子,自瘟疫爆發開始,就一直在這兒,沒離開過。”一個大夫老實回答。
“其間可有感染上瘟疫或是有和這些病患同樣的症狀?”夜瀾天墨眸亮了些許。
“沒有。”
“那麼,你們平時都做了些什麼防護措施?”
防護措施?
幾個大夫低頭想了想,搖頭,“我們就用了以前鼠疫時研製出來的藥,倒也沒什麼特別的,這些藥也給患者用過了,可是卻並沒有什麼用。”
幾十年前,冥滄國也曾爆發過一次鼠疫,那時鼠疫爆發範圍不大,宮裏幾個太醫很快就研製出了解藥,鼠疫也就很快遏製了。
隻是,當時留下的對付鼠疫的藥方子,對這次的瘟疫,卻是一點兒用都沒有。
線索,似乎又斷了……
“算了,這件事,急也沒用。”司冥蕭擺了擺手,“咱們還是先去吃飯吧。”
在馬車內一直都吃的幹糧,嘴裏一直幹巴巴,這讓司冥蕭這個自小錦衣玉食的太子如何受得了?
眼前的事情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因此虧了身子。
歎了口氣,幾人在城主府裏用膳,一個城主府的老管家在一旁步菜。
此時的臨安城不複昔日的繁華,鮑魚海參之類的山珍海味自然沒了,餐桌上盡是些清粥小菜,不過做得倒也精致,挺合胃口。
夜瀾天看著這些菜,眉頭一直皺著,總覺得有什麼重要的信息遺漏了,隻是怎麼想卻都想不起來。
“這些菜都是方才臨時從南方運送回來的,包括用的水,絕對不是臨安城自產的,絕對新鮮安全,太子殿下請放心食用。”老管家布好了菜,見餐桌上幾人都是愁眉不展,以為是怕這些菜有問題,開口保證。
新鮮?安全?
“水……”夜瀾天沒有動筷子,低喃一聲,若有所思。
“瀾天,怎麼了?”慕羽歌輕聲問著,見他一動不動,也不吃飯,開口說道,“老管家方才說了,這些菜吃了應該沒問題,這水也安全,不是臨安城內的水,放心吧。”
不是臨安城內的水……
“我知道瘟疫的源頭在哪兒了!”
夜瀾天眼前一亮,猛地站起身。
“在哪兒?”司冥蕭麵上一喜,也顧不得吃飯了,剛拿起的筷子就被他放在桌上。
“就在這水裏!”
是了,也隻有這個說法,才能解釋一切,才能說清楚為什麼此次的瘟疫爆發麵積如此之大速度如此之快,水是人們每天都必不可少的東西,臨安城外的那條護城河,直通附近好幾個大的城池,在通過附近那幾個城池流轉出去,這樣,瘟疫爆發的麵積,就大大增大了。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那些病患一個個腦門上都冒著虛汗了。
“陶管家,這城主府裏,可有井?”司冥蕭腦門一閃,也明白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城主府內沒有,但這附近的一個小巷道內就有口井。”陶管家恭著身子回答。
“那好,速速帶我們去。”
這一切,不過都是夜瀾天的猜測,還不能十足地證明這問題就真的出現在水源上,還得進一步考察才行。
小巷道內,因是白天,火辣辣的太陽當空照,一眼往下去,井裏的水泛著銀白色的光芒,水麵上波光粼粼,全然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瀾天,你能確定這問題,真的出在了水上?”慕羽歌看了眼這口井,問道。
夜瀾天搖了搖頭,一時之間犯了難,這水光憑肉眼看,自然是看不出來的,隻是又不能貿然去嚐一口,還真不好斷定是不是這水的問題。
“林大夫,這城主府內,可有些藥材?”夜瀾天轉頭看著一旁跟著來的幾個大夫。
既然肉眼看不出來,那麼,就隻有用那個法子冒險一試了。
“有,不知道公子需要什麼藥材?”林大夫忙回答。
“天陰草,毒蠍尾,蜈蚣皮,血連翹,這幾味藥,可有?”夜瀾天淡淡沉吟。
“這……”林大夫一驚,這些藥,可都是劇毒的毒藥,而其中,且都還是相生相克之物,可不能放在一起。
“怎麼?沒有嗎?”夜瀾天挑眉,也不見失望,這些藥雖是平常,但幾味放在一起,卻是極難,找不全,那也很正常。
“不,這些藥都有,公子請等老朽一會兒,老朽這就去取。”林大夫一咬牙,為了臨安城的百姓,區區幾位相生相克的毒藥算的了什麼?就算是混在一起真的有風險,那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