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羽歌一路渾渾噩噩地回到自己宮中,林玥兒和魅舞還在大廳中,她也沒心情跟她們說話,有氣無力地打了聲招呼就把自己關在了房裏。
林玥兒和魅舞相識一眼,都從彼此眼裏看到了疑惑,也自覺地收了話題,去看慕羽歌。
“歌兒。”林玥兒和魅舞站在門口敲了敲門,裏麵沉默了片刻,才傳來慕羽歌有氣無力地一句請進。
兩女依言走了進去,看著慕羽歌站在窗前,瘦削的背影,周身散發著淡淡憂傷的氣息,兩人不明所以,走到她麵前,見她望著空蕩蕩的院落發神,不由得擔憂。
“姑娘,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魅舞開口問道,慕羽歌幫了她許多,她自然希望她一切都好,但看她現在這模樣,定然是遇到了什麼事。
“魅舞姑娘,若是司冥蕭肯放棄一切來找你,你會跟他在一起嗎?”
慕羽歌聲音清清淡淡,聽不出喜怒,眼眸直直地望著遠方。
魅舞一愣,旋即秀眉微凝,低頭沉默了班上人,複抬起頭時,眼眸中仍含著淡淡迷惘,像是揮之不去的煙霧,一直籠罩著她,任她怎麼思索怎麼驅趕,都是無濟於事。
“我不知道。”魅舞實誠地搖了搖頭。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選擇離開他?”慕羽歌眼瞼微垂,聲音依舊平淡無波瀾。
為什麼嗎?魅舞一愣。
“當然,若是不方便,便也就罷了。”
慕羽歌自問,她這麼說不是在逼迫魅舞,她若是不肯說,她也不會介意,畢竟這些事,是她心裏的傷,現在好不容易結痂了,她這麼一問,無疑是逼迫著她親手將傷口撕開,再灑上一把鹽 任由它鮮血淋漓痛徹心扉。
慕羽歌並非是這個意思。
“不,沒有什麼不方便了,來襄雪國的途中,我便已經看淡了。”魅舞搖了搖頭,她方才猶豫,隻不過不知道該如何說起罷了。
“原先,我一直以為,我家人的慘死,是司冥蕭一手造成了,所以,我恨了他一年多,但是同樣,恨有多深愛就有多深,在之前我愛了他十年,現在就算知道他殺了我全家,就算心裏對他有著恨,我卻總是硬不下心腸逼著自己動手殺了他,甚至還為了這份愛與恨,曾想過自殺。”魅舞開口,聲音帶著清冷與自嘲。
“可是就在之前,他卻是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冥滄國那個狗皇帝的意思,他不過是身不由己。”
魅舞突然之間自嘲一笑,“這讓我覺得,這一年多來,自己就像是個笑話,自顧自地恨著他愛著他,糾結著痛苦著,他明明可以告訴我真相,但是卻選擇了隱瞞。”
“所以,知道了一切的我,沒法再坦然麵對他,沒法再找借口以恨之名待在他的身邊,所以……”
“所以你就選擇了離開?”慕羽歌接過了話,說到底,魅舞之所以終於下定決心離開司冥蕭,不過也是因為司冥蕭自私地欺瞞了她。
就算司冥蕭這般做,是有苦衷,但他卻終究欺瞞了她,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因為他的欺瞞,她一年都處於愛恨情仇中苦苦掙紮,他明明可以搭把手,將她帶出那個漩渦,他卻是選擇了冷眼旁觀,看著她一點點掙紮。
慕羽歌突然之間勾了勾唇,唇角綻放出一絲淡笑,她突然之間想明白了。
若是這一次,她真的瞞著夜瀾天一個人去了瀾夜國見墨邪,怕是夜瀾天,也是會生氣的吧。
她不想,也不能因為一個墨邪而傷了夜瀾天的心,墨邪和夜瀾天,孰輕孰重,她還是明白的,這是根本就不需要經過大腦思考就能瞬間做出的選擇。
“呼——我沒事了,突然之間想通了。”慕羽歌歎了一口氣,輕鬆一笑
“歌兒,你想通了就好。”
林玥兒看著她周身的憂傷氣息逐漸淡去,看著她的眼眸中逐漸重新染上絢爛的光芒,這才放下了心。
“嗯,自然沒事,我還等著看你和小軒子成親呢。”慕羽歌輕笑一聲,拉過林玥兒的手。
不過,林玥兒一聽這話,卻是笑容僵了僵,整個人都不自然了起來,訕訕地自慕羽歌手裏抽回了手,不自在地點了點頭。
“玥兒,怎麼了?”慕羽歌皺眉,這一次,她可沒有錯過她臉上的不自然,心裏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事。”林玥兒扯出一抹笑,衝慕羽歌笑了笑,示意她放心。
“真的沒事?”慕羽歌猶不放心地問了一遍。
“真的沒事,不過隻是想到半個月後和小軒子成親,心裏難免緊張吧。”林玥兒感歎一聲,除了她和小軒子之間現在這種奇怪地關係,這自然也是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