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卑如塵埃的愛(1 / 2)

鞋子雖然找回來了,我卻遭到了林涼和夏暖的瘋狂吐槽,她們倆一人一句,唱起了雙簧。

“哎呀呀,某些人的心是真大呀,剛買的東西一轉頭居然能忘了,境界真高呀!”夏暖陰陽怪氣地說。

這話聽著心裏很不是滋味,但我很識趣的沒有反駁,我知道自己有丟三落四的這個毛病,之前也因為這個事被我媽訓過無數次了,但還是不長記性。

由於我意識到了這個錯誤,所以一直乖乖低著頭聆聽她們的教誨,一句話都沒有反駁。我也很清楚論吵架的話,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都可以肆意淩虐我,而我,也隻有被無情碾壓的份。

比嘴皮子,我從來就沒有溜過。

我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哈巴狗,跟在她們倆後麵灰溜溜的回了宿舍,我預計到事情還沒有完,宿舍裏還有三尊大神呢。

果不其然,回去之後,夏暖的嘴巴就像機關槍一樣瘋狂把我的事情發射給了師姐們,我在心裏默默長歎一聲,蒼天啊,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我開始了被無情瘋狂吐槽的模式,五個人在我耳邊輪番轟炸我,從丟三落四到不長記性,最後得出來的結論是,俞清揚你要是再不長記性你就等著玩完吧!

我我我,我錯了還不行嗎,下次一定不會再丟三落四了,無奈,隻得在心裏默默念道:“瞧,這就是有一群強大舍友的悲催。”

但我從不怪她們,相反的,感覺心頭悶悶的想哭。我知道,隻有真正關心你的人才會這麼不留餘地的指責你,揪著你的錯誤喋喋不休,隻為了讓你以後多長長記性。

晚上的時候,在漫無邊際的黑夜裏,淚水悄無聲息的流了下來,我就是這麼的沒出息,並且,我倔強的不願意讓她們看到我的眼淚,事實的真相隻有我自己清楚,這次的眼淚到底是為什麼而流。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我老是感覺林涼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具體是哪不一樣,我細細深究,也沒有想出什麼頭緒,隻是隱隱約約覺得她可能遇到了一些不太想讓我們知道的事。直到那一次,我們一起窩在被窩裏看曾經讓我們捧腹大笑的《老友記》時,她的唇邊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我才恍恍惚惚意識到,最近的林涼似乎真的沒有笑過。即使偶爾笑一笑,也顯得略微的勉強,隻生硬的牽動一下嘴角的肌肉,隨後,便再沒了笑意。

我隱隱約約有些擔心,我小心翼翼的詢問她,得到的也隻是她輕輕地一句,沒事。我心中清楚,一定有事,而且一定是她覺得難以啟齒的,不願意提及的事。我並沒有選擇過多的詢問,林涼就是這樣,她不願意說的事,任憑你再怎麼詢問也得不出任何結論。

我比平常更加注意林涼的一切,她唇邊的笑容越來越少,額間的眉頭永遠都是緊緊皺著,神情也越發的落寂。多少次想要詢問一句,究竟怎麼了,話到嘴邊,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她有一次神色淒然問我:“這個世界上究竟有沒有永恒的東西,是不是所有你現在擁有的到最後都會盡數失去。”

那是第一次,林涼用這種幾近哀傷的語氣跟我說話,也是第一次,我從一貫雲淡風輕的她眼中看到了一種名為絕望的的東西。

我以沉默代替了回答,她也沒有再問。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我之所以不回答,是因為我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又或者,它其實根本就沒有答案。

我一直以來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星期六在教室裏學習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尖銳而又急切的響了起來,我按下接聽鍵,耳中傳來夏暖哆哆嗦嗦泣不成句的聲音:“清揚,你在哪兒啊?林涼從樓梯摔了下去。”我的腦袋“嗡”的一聲,夏暖還在電話那端說著什麼,我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腦子裏隻剩下反反複複的一句話“林涼從樓梯上摔了下去,林涼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校醫院的走廊裏到處充斥著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一堵堵牆在我身後飛快的倒退,目之所及的是大片大片觸目驚心的白。

我來到了林涼所在的病房前,顫顫巍巍推開了門。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誰能告訴我,眼前這個麵色蒼白如紙的女孩子真的是那個曾經遇到任何事都雲淡風輕的林涼嗎?我看著她,雙目緊閉,毫無生機的躺在床上,如果不是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可能你會覺得這個女孩早就變成了一具僵直的屍體。

我用手拚命地抓住一旁流淚的夏暖:“到底是誰,誰把她變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