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之中,一時寂靜無聲。
沈裘拋出的那個問題,短暫地中斷了兩人之間的談話。
“你是當朝一品大臣,你可知你說出這句話,有什麼樣的後果?”沈月儀深深地看著沈裘。
沈裘將心中之話說出,也就無所顧忌,呷了一口茶說:“我自然知道,我還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如果他誌在天下,或許我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沈月儀哂笑一聲:“靖國的朝堂如今是什麼了?皇帝還端坐在龍椅之上,堂堂一品大臣竟也要擇他木而棲嗎?”
“當朝皇帝,他在這皇位上坐得太久了,太久的安寧讓他已經忘了一個皇帝真正的職責是什麼。無能多疑,不堪重任。”沈裘在朝堂浮沉多年,看得明明白白。
沈月儀沒想到一向謹慎小心,明哲保身的沈裘,竟然會如此直接地來投靠方瑾澤,看來如今的局勢可當真是逼人。
“你說的話我都記下了。”沈月儀淡淡地拋出一句。
她心中也在思慮,沈裘拋出的這枝橄欖枝,她究竟該不該接。
沈裘迫近一步:“記下了?之後呢?”
沈月儀緩緩起身,走了幾步回頭道:“或許,真會有你說的那一天。”
夜深人靜。
沈月儀院中的燈火似乎熄得一天比一天晚。
風雨迫在眉睫,無人有心安眠。
方瑾澤佇立許久,最終還是抬步走了進去。
秋風乍起,院裏的海棠花眼看都要開敗了。
今日沈裘來過,不知他與沈月儀說了些什麼,但方瑾澤竟然絲毫都不懷疑沈月儀在與沈裘密謀。
這種細水長流累積起來的,無條件的信任,對於方瑾澤這樣的人來說,無疑是一把懸在頭頂的利刃。
可是那又如何?
愛上她的那一刻起,他的命就早已經不是自己的。
隻有她房裏還亮著燈,她的剪影被投影在窗花上,顯得柔和而美好。
風雨飄搖之下,她是那個唯一溫暖的存在。
方瑾澤輕輕推門進去,桌上琳琅滿目的藥擺了滿桌,被分成了一個個小包,仔細地貼好標簽。
方瑾澤的眼眸動了一動,手指不經意顫抖了一下,他抬眼看著沈月儀忙碌的背影,隻覺得心中有什麼地方快要崩塌。
沈月儀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轉過身來看了他一眼,又繼續低頭忙碌。
仿佛是,相處了多年的夫妻一般。
“桌上的那些藥,都是給你備下的,上麵的藥理我都標注好了……”沈月儀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自己從後麵被人緊緊地圈住,要說的話全都哽在了喉間。
“這幾日忙得抽不開身,也沒顧得上幫你解毒,今夜便來最後一次罷。”方瑾澤抱著沈月儀,貪婪地嗅著她身上的味道。
沈月儀遲疑了一秒,沒有拒絕。
溫香軟玉,霧氣升騰。
方瑾澤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也還如同第一次一般心跳不止。
他定了定神,還依照以前的辦法給沈月儀解毒。
經過了這些時日,沈月儀身上的餘毒已經悉數清除,今夜便是最後一次。
靈石滑動,在沈月儀肌膚之上遊走。
沈月儀如雪般的肌膚泛起一抹曖昧的嫣紅,媚眼如絲,美貌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