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哪條路上的?咱們無冤無仇吧?你這是何必呢?有事好商量嘛。你這是……”
“少廢話。下午四點等電話,要報警就等著收屍吧!”
說完,老三啪地掛了電話。老三覺得自己有點堅持不下去了。他已經開始緊張得渾身發顫。畢竟是頭一回幹這種事啊。
管他呢!反正話說出去了,教書先生也沒有聽出是他,這樣最好!下午四點再打電話給他,不信他小子不吐子兒。現在得先穩住那兩個小崽子!
教書先生折騰了秋月大半夜,一大早就出去了,把秋月丟在老屋裏。秋月最近心煩的要命!從看守所出來幾個月和教書先生的朝夕相處,使她更能洞察這個男人的內心了。她越來越強烈地感覺到這個男人對自己的需要,原來更多的是一種肉體和精神的舒展和發泄。他那喪失了家園的靈魂,隻是來自己這裏避難的,並不會在這兒安家。秋月覺得,在心靈上,教書先生是一個自我滿足的人,和自己親熱也隻是他的一種心靈自我滿足的方式。他對自己很好。他的好比老三真實,比蕭劍韻周到。但是,他這種好是要回報的,那就是對他性生理和性心理的滿足。他隻要這個,不要別的。秋月這才明白,自己隻是貼在他身體某個部位的一幅彩貼圖,永遠不會是他的一部分。她特別不能忍受的是他越來越有點變態的性要求。她害怕,害怕自己今後會永遠活在這樣一個溫暖又變態的懷抱內。
秋月更想蕭劍韻了。已經有幾個月了。不知道他過得怎麼樣?會不會又有了新的女友?她希望他有。像他那樣優秀的人,喜歡他的女人一定很多。他也該有。他整天那麼辛苦地工作在那張網裏,需要溫情,需要關愛啊!他會忘了自己嗎?他曾經那麼的喜歡自己,那麼強烈地暗示過和自己永遠在一起的願望。秋月懂得,蕭劍韻是有這樣想法的,她早就能肯定!現在呢,如果自己回到他身邊,就守著他,他還會要嗎?可是,秋月啊,你早就不配他了,你早就該死心了!他年輕有為,有著大好的前程。你能給他什麼呢?你愛過他了,這就夠了!不要再去打擾他了。讓自己內心的那份靈魂之愛永遠的沉寂吧!
“哐!”的一聲,門開了。教書先生的喊聲把秋月從遐想中驚醒。
“真撞鬼!撞鬼了!青天白日的,幹這種缺德的事情!”
教書先生罵著,進了門,從床下拉出一個保險櫃,插上鑰匙,轉著密碼盤卻幾次都打不開。
“撞鬼了,都撞鬼了!”
“你別急嘛,有事慢慢說呀。”秋月寬慰他。
教書先生就一邊手忙腳亂地繼續開鎖,一邊煩躁地對秋月說:
“你說這是什麼事兒!剛剛場子順了,賺了幾天太平錢,這倒好,又來了綁架,要十萬。錢就是大糞也得一桶一桶挑啊,我又不是印鈔機。他媽個王八蛋!”
秋月心頭一震預感到了什麼似的。她勸教書先生說:
“誰啊,會不會是鬧著玩的啊。你想想你得罪誰沒有啊。”秋月隱約覺得自己比教書先生還要害怕這是事實。教書先生卻燥了。
“怎麼會是開玩笑啊,有這樣開玩笑的嗎?家裏我問過了,兒子是找不到了。得罪誰了?我他媽除了得罪公安再就誰也不會得罪了!公安會幹這種下三濫的事嗎?扯淡。真他媽倒黴!你讓開,讓我再試試。”教書先生一邊急促地說,一邊推開秋月哆嗦著打開了保險櫃。
“王八蛋!下午四點就要錢。給你錢,你他媽傷害老子兒子,老子到天涯海角也把你找到。”又回過頭問秋月:“你說,會是誰下的黑手?”
老三!秋月一下子就想到了老三,想到他曾說過的那些狠話。他剛出來十幾二十天,那點錢花完了,他肯定要想招兒。他沒有別的招兒就還會往自己這裏想。想到自己這裏就會想到教書先生。可是你挨千刀的老三,缺錢你來要啊,你幹出這種事對得起誰呀!你就光想著錢錢錢,你就沒想著怎麼收場?收不了場不是又要去蹲大獄嗎?!秋月這樣想著,臉上一下子沒有了血色,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
這個老三,你也太沒有良心了!教書先生千不對萬不是,他總是救你出來的恩人啊。我秋月有什麼本事。還不是教書先生不想把他和你扯在一起,才特意安排說是我救你的。你個蠢貨!你出來魂魄剛附體才幾天,就又算計人家教書先生了,你是個什麼東西啊。不行,事由自己起,也得自己擔。秋月決定去找老三,她知道到哪裏能找到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