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一晚上的班,裴弋然剛剛睡過去沒有多久,就聽到門外傳來很多搬東西的噪音。
他不想起床,索性把被子蒙過頭頂,想著忍一忍就睡過去了,可外麵的動靜沒有絲毫的減弱,反而還越來越大了起來。
裴弋然一掀被子,很是慍怒地揉了揉頭發,氣勢洶洶地打開房門,卻看到對麵的房門大開,一個穿著寬鬆牛仔的女生正費力搬著行李箱,往門裏麵拖。
是新鄰居嗎?
裴弋然可不管這個,他直接衝著那個背對著的女孩嚷嚷起來:“你搬東西能不能小聲一點,你打擾我睡覺了。”
女孩停下手中的活,把耷拉在前麵的背包往後一拽,而後回過頭,推了推黑框眼鏡,不好意思笑了笑:“對不起啊,東西太多了,我盡量小聲點。”
裴弋然當時就怔在原地,後腦勺好像被人莫名其妙打了一個棒子一樣,傻了。
這不是……安小堇嗎?
她怎麼搬到這裏……不對,她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安小堇還在繼續跟笨重的行李箱做著鬥爭,眼前不知何時已然出現了裴弋然這個絆腳石。
他一巴掌按在行李箱,這下算是徹底搬不動了。
安小堇擦擦腦門上的汗,笑的一臉無害:“怎麼?你看不下去,準備大發善心幫我搬嗎?”
“你……你少來”
我去,怎麼結巴上了?
裴弋然盯著安小堇,質問著:“誰告訴你,我住在這裏的?再說你不是在校生嗎?你不住宿舍,你搬到這裏幹什麼?!”
安小堇打開裴弋然的手,一撩垂下來礙事的頭發,一臉的冠冕堂皇:“我怎麼知道你住在這裏,人家的房子出租,我看到就恰巧租下來了而已,你少自作多情了,我根本就不是看你住在這裏才來的。”
安小堇說的竟然句句在理,裴弋然一時間還真是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你要是不幫我搬,你就讓開。”安小堇毫不客氣地推開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又開始跟行李箱做起了鬥爭。
“我去……”裴弋然往樓門口一望,這家夥的東西還真是不少,一箱子一箱子的,怎麼這麼多的家當?
她這是要玩真的!
安小堇把行李箱搬進了屋裏,深呼出一口氣,準備下樓去搬別的上來,可裴弋然卻把路堵得嚴嚴實實:“安小堇,我警告你,就算你搬到這裏來,也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我們已經不可能了,跟前女友做對門,你還怎麼讓我把女人帶回家啊?!”
安小堇一改剛見麵的哭哭啼啼的弱勢,伸手就拍了拍裴弋然的肩膀,一臉的無所謂:“你放心,我搬到這裏來,純粹是為了寫稿子換個新環境,至於你帶不帶女人回家,那是你的問題,隻要你沒有心理障礙,我沒有任何意見。”
安小堇仰頭衝他微微一笑,就下樓繼續搬行李了。
安小堇的到來,徹底把裴弋然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瞌睡蟲徹底嚇飛了,他哪裏還睡的著覺,他隻能站在門口,看著安小堇一箱又一箱地往屋裏搬著。
箱子大,安小堇有時候看不到腳下的樓梯,老是冷不丁就會摔一跤,一來二去膝蓋都磕出血來了,裴弋然看在眼裏,心下明明不忍,可臉上還要裝作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安小堇也是爭氣,半句苦都沒有抱怨,從包裏拿出創可貼,撕開貼上,繼續幹活。
來回七八趟,總算是把東西給全部搬進屋裏了。
最後一次上來,安小堇身後背著一把吉他,裴弋然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把吉他。
“等等,這把吉他怎麼在你這裏?”
安小堇一挑眉:“怎麼,你認識?”
裴弋然心裏不是滋味,沒有說話,安小堇笑的得意:“它的主人不要它了,我索性就接手了。”
“你接手?你會彈嗎?”
“這是什麼話,我不會彈,我可以學啊,畢竟這把吉他的價格可不菲,就算是當擺設,周末朋友來,也夠麵了。”
裴弋然冷哼一聲:“真是糟蹋這麼好的吉他了。”
安小堇摳了摳耳朵:“我知道你會,這樣吧,我請老師挺費錢的,不如你教我怎麼樣?念及以前的情分,你給我打個對折怎麼樣?”
裴弋然是真的生氣,他丟下一句“給多少錢我也不會教你”,直接就把門摔上了。
安小堇麵對著房門,剛才挑起的眉毛也漸漸舒緩了下來,輕歎了一口氣,也關上了自家的房門。
這下,就算是隔著一堵牆,裴弋然也坐立難安了。
中午的時間,他正在廚房切著菜,突然就聽到對門傳來“轟隆”一聲。
他心地猛地一沉,這個丫頭又在房裏做什麼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