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階級(1 / 2)

陽光升起來的時候,我想起來這屋子裏隻剩下我一個人,感覺一種莫名的苦惱,仿佛心事無人訴說。

如果我說給陌小回聽的話,陌小回顯然對於“愛情”這話題不感冒。想來想去,想起一同居住了好幾年的小淫。

我給小淫打電話時,他半天才接,並問我幹什麼。

我說沒什麼,隻是想起來要給他打個電話。

小淫生氣了,大大地“靠”了一聲說:“還以為你有什麼事了,沒事你打什麼電話?我還在上班的路上,為了接你的電話,特意下了自行車。你真是個賤人!”

我狠狠地回罵了一句,說沒事就不能打電話了,我們在同一個單位,反而見麵的機會沒有了,難道真要等哪天死了,才通知啊。我罵他不解風情。

小淫大聲說:“你丫的該找個女人了。行了,不聊了,我還騎車呢。”

我意味索然地悻悻地收拾妥當去上班。

上午有個客戶要見,跟部門的劉姐一起跟客戶談了些問題,而後中午陪客戶吃了個飯,下午的工作才相對輕鬆起來,待到我坐在座位上的時候,王新軍喜笑顏開地湊過來,問我最近有沒有論文要寫。

我說,沒有。“寫那個做什麼?”

“我要參與評助工,需要一篇文章,白哥幫個忙唄,反正你到時候也要評工程師,給我掛個第二作者就行了,我有路子能發表。”

這買賣劃得來,我想了想,覺得自己倒是有一些東西可寫,樂得做個順水人情,也就欣然同意了。不過有些疑惑的是,王新軍剛來還不到一年,還是專科畢業,按道理要三年後才有資格參評,這麼著急做什麼。當下也沒有問。

沒想到這事情不知道怎麼被王惕聽說了,不知道王新軍怎麼吹噓我。他把我叫了去,希望我幫他寫一篇文章,說他能夠找一家知名期刊發表。

“那家稿費挺高的,到時候把我寫成第一作者,你掛第二作者,稿費歸你,我這篇稿子有用,你就當幫我這個忙。”

這一下子,讓我感覺有些無趣了,大家都知道我能寫論文,紛紛問我是否還能寫新的,幫他們掛個第二作者就可以了。我連忙推說哪裏有那麼多可寫的,又不是奶牛,大家就笑了,當下也不勉強,然後聽說王惕的那篇論文要在知名期刊上發表,就開始預約掛名。同事陶江搶了第三作者,千恩萬謝要我一定給他加上。我想起來,我腿摔傷的時候,受了陶江的恩惠,於是滿口答應。陶江拍了拍我的肩膀,與我一笑泯恩仇。

很快地,王惕的那篇論文已經排到了第七作者。我很不解,第四作者之後有什麼用,大家言說有用,給掛就是了。我不明就裏的滿口答應,沒想到觸怒了王惕。他滿臉陰雲地把我叫到辦公室,一頓狠批,問我要掛名的都有誰。

當我說到陶江的時候,王惕想了想,說:“他就算了,其他的人都給我推掉,一篇文章掛這麼多人像什麼樣子,你想把我搞臭麼?”

我的腦袋像是被人澆了一瓢冷水,心裏恨極了,暗想沒想到幫別人寫論文還寫出罪來了。

王惕見我不說話,也覺得自己剛才批評的我有些過分,畢竟還有求於我,聲音軟了下來,說:“好了,別多想,論文發表了,我請你吃飯,總之記住,別再亂答應人了。”

我心裏歎了口氣,麵無表情地答應了一句,很不快地走了出來,而後告訴大家掛名是不行了。那些人知道王惕的脾氣,一個個唉聲歎氣,轉而問王新軍的那篇文章是否能掛名。鑒於王惕的教訓,我讓他們問王新軍去。王新軍倒是樂意做順水人情,滿不在乎地掛了一堆人。

後來,跑經營的人跟客戶談條件,也張羅著要給客戶寫論文。“我們這裏又能寫論文的人,絕對沒問題的。”這對於某些客戶來說,關係著自己本身的利益,確實比較有誘惑力,加上本來我們的單位就不錯,談判起來反而更加順利,隻是如此一來,給我的攤派就多了一項寫論文。弄得我最後開始抱怨連天,變得莫名地憤怒,我已經不再是一個老好人,而是對跑經營地開始發脾氣,並且也漸漸地敢與王惕據理力爭了。

大家說“小白”變了,變得不好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