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但笑不語。
我頓時明白了,也不再追問什麼了,隻是默默地穿好了衣服,心想,夏禾,我努力了,但是,還是沒能保全你的名節……
玩笑歸玩笑,他收斂了神色,認真起來,坐在我對麵,與我十指交握,靈力從他的掌心,源源不斷的傳到我的身體裏來。
我感覺自己全身的每一寸經脈,仿佛都被洗滌了一樣。
那些至陰至毒的蛇毒,都被清除了,而我身上的疼痛,也在一點一點的減輕。
“感覺怎麼樣?”
“嗯……還有些虛弱,不過已經好多了,麻煩帝師了。”我客氣的向他道謝。
畢竟在這裏,我們隻是兩個陌生人,他完全沒有幫我的義務。
“既然你我有緣,就不必這麼生疏了,以後,喚我一聲旬先生吧。”他站起來,撣了撣衣袖,“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我送送您……”
我站起來想追上他,結果剛站起一半,身上的衣服就滑落下去,我不得不手忙腳亂的扯衣服。
而背對著我已經走了好幾步的旬景州,像是背後長了眼睛看得見一樣,對我揮了揮手,“不用,你好好養身體就是了。”
我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歎口氣,我低頭準備收拾收拾自己,穿好衣服,然後再叫侍女進來,結果一看到我自己的身體,就被嚇了一跳。
剛剛尚且不覺得,現在、身上粘粘稠稠的,全是黑糊糊的東西,都是從我皮膚裏麵弄出來的。
怪不得旬景州會讓我脫下衣服。
我忍著不適,披上了之前的衣服,叫來侍女帶我去洗澡,清理幹淨後,之前那個提出讓旬景州替我醫治的侍女才開口,“大人,王上還在等您。”
“帶我去見王上吧。”
畢竟這次還多虧了他,不然,也沒人能請旬景州過來。
我走到前廳,斂著眉梢,向他行禮,“夏禾身體已無大礙,多謝王上掛念。”
他見到我行禮,連忙站起來,伸手做出要扶我的姿勢。
我下意識的躲避了一下。
“哼。”他冷哼一聲,想生氣又不知道該怎麼生氣的樣子,質問我,“阿禾這是生孤的氣的麼?”
“夏禾不敢。”
我還記得,當初王後問我恨不恨她的時候,我回答的也是這句話,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其中包含了多少無奈?
我不敢去深想。
可夏桀偏偏不願意放過我,“什麼敢不敢,孤問你,是不是在跟孤置氣!回答孤!”
他大力的捏著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看著他。
太和殿的侍女跪了一地,我聽到她們溫聲軟語的幫我求情,“王上,大人有傷在身,請您……”
“滾!”
他一腳踹開那個說話的侍女。
我擔心那個侍女會不會出事,心頭一急,喉嚨裏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噴湧出來,終於在夏桀再次質問我的時候,我張嘴,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大人!大人!
侍女們擔憂急切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但仿佛又在天邊,我聽得越來越不真切。
終於,聲音全部消失了,我耳邊清清靜靜的。
我睜開雙眼,視線中,暖黃色的燈帶溫馨而明亮,旁邊一米處就是李子睡的床,她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睡夢中,還砸吧了兩下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