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方便的?”四爺不以為意,大有一意孤行之勢。
“等到地方,丟給黑眼,就他那副慈悲心腸,還能放著人家小姑娘不管麼?”
小三聽到這話,眨了眨眼,大概明白了四爺的心思,沉默地點了點頭。
宋渺卻徹底慌了,去什麼地方?她為什麼要去?她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無數個問號盤旋在腦海裏,最終歸結為一個,如果她真的跟這些人走了,那她還能全須全尾地回去見正在住院的奶奶嗎?
姑且猜測這幾人不是什麼正經生意人,手上的買賣說不定就是見不得光的,哪怕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不想多打聽,但保不齊什麼時候一不小心就看到了些不該看的。
到那個時候,她的下場就隻有一個,殺人拋屍!
想到這,宋渺心裏一陣惶恐,雲陽深山老林的地方多了去了,指不定十天半個月都找不到她的屍體。那她奶奶怎麼辦,該由誰照顧?
宋渺不怕死,卻怕把她從小帶到大的奶奶傷心難過。
“那個……四爺,我肚子有點不舒服,就不跟你們去了。”宋渺情急之下找了個借口。
四爺聽了露出一絲冷笑:“小丫頭,別跟我耍花樣,都說了我這人說一不二,這路你不帶也得帶,老實在車上待著,到地方自然會放了你。小三,看著她!”
半個小時後,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水泥路靠邊的一級台階上,遠遠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撐了一把黑色的傘,擋了半片陽光,讓他一半身體落在陰影裏,無端多了幾分靜謐,乍一眼看過去,像是個溫良儒雅的大學教授。
四爺的車平穩地停到他麵前,隻見那人戴了一張口罩,遮住了半張臉。雙眼炯炯有神,像是染了墨一般,打量人的時候帶著些涼薄的冷意,讓人生出一種被人審視的錯覺。
這麼一看,又不像大學教授了,有點高級犯罪分子的味道。
男人留著板寸頭,額角有一道淺疤,經年累月已經看不太清了。若不是宋渺眼神極好,又有著天生敏銳的觀察力,大概也不會注意到。
對方的目光在宋渺身上略略停留了一秒鍾,然後開口問向四爺:“怎麼帶了個丫頭?”
“帶路的。”
四爺拽著宋渺的胳膊,把人扔到男人麵前,“丫頭,這是你黑眼哥哥,待會兒跟緊他,別掉隊。”
“怎麼個意思?”黑眼睨了一眼四爺。
四爺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眼哥,本來這丫頭就是給你的,哪曉得雷子跟那麼緊?要不然也不用跋山涉水地送過來,兄弟一番好意,你也不能虧待了不是?”
黑眼皺了皺眉,目光又打量了一下宋渺,最終什麼也沒說。
“附近隻有一家賓館,還是農房改造的,今兒晚上大家將就擠擠。”
黑眼領著幾人來到一家掛著賓館牌子的三層樓磚瓦房,進了門宋渺看到一樓大堂裏坐了兩個男人,就著一盤花生米、一碟拌黃瓜和一碟鹹菜正在喝酒。
見黑眼進來,連忙站起身,一人用手抹了抹嘴巴,另一人下意識理了理頭發,雙雙站得筆直,姿勢顯得十分拘謹,跟麵見首長立正敬禮似的。
“藺……眼哥!”
黑眼微微皺眉,四爺卻笑說:“都是自家兄弟,不能這麼客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