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濤沉穩地闡述想法:“這古墓按理說是國家的,我們若作為發現人上報國家可能會獎勵一筆錢,但數目肯定不多……”
“那怎麼能行?有錢不要是傻子!”文奶奶在旁邊站了半晌,這會兒開始發表意見。
宋誌春有些不耐地回她:“你家那麼有錢,餘小妹都嫁到上海去當闊太太了,女婿回來開寶馬豪車,還差這一點半點?”
說起文奶奶的女婿,她自豪得眉毛都飛起來了。
“話也不能這麼說,一分錢還不是錢?這再有錢也不可能不差錢,宋春兒啊,古墓既然在咱們二隊,就是老天爺要讓咱們發達啊,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沒得把這財運往外推的道理!”
“那也行,這老墳塌了,壘泥巴不像樣,畢竟是老祖宗的恩賜,咱們隊裏各家各戶出錢平攤,給老祖宗修個墳立個碑!”
宋誌春一槌定音,文奶奶更不幹了,連忙向弟媳婦丁奶奶使了個眼色,丁奶奶立馬說:“這墳是老祖宗沒錯,但又不是我們餘家的老祖宗,也不是曬壩那邊那些人的老祖宗,我們住在這邊幾十年也曉得,這是宋家的墳!宋家老墳要修墳立碑,憑啥子要我們這些外姓人出錢呢,沒得這個道理噻!大家說是不是嘛!”
幾個姓文的姓餘的婦人應和著,男人們倒沒說什麼。
文奶奶的侄女文小妹嘴巴向來很毒,屎帽子往宋誌春頭上扣:“春兒叔,不能你姓宋的當了隊長,就偏袒你們宋家人噻,你是隊長的嘛,肯定要為大家服務,為所有人考慮,這才讓我們每個人服氣,不然下回哪個還會選你當隊長?”
宋誌春當了這麼多年的隊長,就沒人說過他偏袒徇私,他自認做事公允,那些外出打工家裏沒人的,哪個不是他在照看著?逢年過節回家沒米沒油,都是從他家拿米拿菜,甚至連睡都睡在他屋頭,棉被都是他家出的,這會兒竟然被文小妹這麼說,實在是太過分了!
但當了這麼多年隊長,他總算沒白當,早年的火爆脾氣好歹收斂了一些。再加上文奶奶見勢不妙,緩和了兩句,宋誌春便壓著怒氣說:“你們剛剛又不是沒看到,順兒和亮兒下去上來是個什麼樣子嘛,我不是不同意大家拿東西,哪個不想不勞而獲撿個便宜,但問題是得不得出事,出了事哪個負責?上頭調查下來,你們遭殃還是我遭殃?遭殃這個事就先不說,萬莫哪個屋頭的男人癱了瘸了,你們覺得一個家還過得下去麼?醫藥費是一筆,養家糊口從哪裏來?你們每個人用腦殼好生想一想!”
這番話說得在場所有人鴉雀無聲,是啊,亮兒都送醫院了,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再著急也不能上趕著送死啊!
“藺濤,你繼續說。”宋誌春又點了藺濤的名。
文奶奶心思活泛,看到藺濤眼珠子一轉,冒出個主意:“宋春兒,咱們藺濤能下去沒事,不如讓他去古墓裏拿東西,拿上來咱們隊裏頭各家各戶按人頭平攤,當然藺濤出了大力氣,方芳家多拿幾樣也是應該的。”
“這個主意好!”丁奶奶附和,總比一樣兒都撈不著強。
上報國家,發不發獎金另說,發了獎金頂天幾萬塊,再平攤到各戶頭,自家手裏能拿多少?要是按人頭分,他家就倆老的,兩個女兒嫁人了,大外孫雖養在身邊,但不屬於二隊的人,怎麼算都不劃算,不如抱倆古董去賣有著落!